红楼之宰执天下,截胡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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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里外不是人

同时,太上皇的旧部勋贵们亦是活跃异常,与忠靖郡王、义忠郡王交往甚密。...

此刻,林如海庆幸贾家已无人在朝,难以掀起波澜,从某种角度看,贾家衰败亦非全无益处,只是毕竟有女入宫,且荣国府曾依附忠靖郡王,难以脱身。

若仅从此点考量,林家境况亦不容乐观,祥儿曾与皇上交好,太上皇心知肚明,那时并未怀疑林如海立场,但自太上皇禅位,身体日渐康复,林如海便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在太上皇眼中,他儿子投靠了新君,其立场值得怀疑;在新君看来,他身上仍有太上皇的影子,难以全然信任。

因此,这段时日林如海在工部颇为清闲,无论有无事务,皆无人寻他。林如海倒也沉得住气,他正值壮年,儿子又已出仕,在这皇家父子相争的局势下,他的清闲或许正是福。

但他需审时度势,毕竟他在此位上尚有价值,与两边皆有牵连,又非彻底的对方之人,与其让此位空缺,被对方占据,不如他先据为己有。

太上皇为笼络勋贵,多有举措,此次贾元春入皇后身边便是其一,若非皇上及时阻止,她恐已直接入宫为妃。

至于何人提醒太上皇贾元春的存在,林如海尚不得而知,但就目前情形来看,只要太上皇在世,贾元春入宫只是迟早之事,但皇上会否乐意?

若真乐意,此番便不会阻拦。

林如海陷入深思,决定减少回荣国府的次数。

他提笔,将京城近期的风云变幻一一告知祥儿。

为何众人皆不愿外任?皆因京城乃权力中心,风云变幻莫测,一旦有变,受限于交通与通讯,外地往往后知后觉,而京城早已尘埃落定。

若一切顺利,外任日久,即便曾有圣宠,也可能因时光流逝而被圣上淡忘。

而一旦被淡忘,又无有力之人提携,很可能终身再无晋升之机。

不过祥儿目前尚无此忧。

他知祥儿与皇上书信频繁,具体内容虽不得而知,但圣宠显然,他需查漏补缺,以保万无一失。

林祥与家中书信频繁,几乎每月一封,然与其他人则非如此,譬如贾琏,此次乃他第二次接到林祥来信,一入手便急切地拆阅,览毕,贾琏嘴角不禁上扬。

在他前往霖海府履职前,曾对林祥言,若有盈利之机,务必携他同行,他定全力支持林祥所有决策。

他深知,林祥作为一地父母官,即便不至贪婪无度,也必有某些约定俗成的收益,此乃官场潜规则,众人皆心知肚明。

否则,“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之谚语何来?

林祥无需另寻他径,只需按部就班接受馈赠,便能财源广进。

然贾琏并不认为林祥会“循规蹈矩”,他定有宏图大志,欲展现实绩,而贾琏手中亦有些许人脉,可供林祥驱使。贾琏所求非仗势凌人,而是期望能参与其中,共享盈利,他既愿出人,亦愿出资。

此次林祥来信,正是谈及此事。

林如海对儿子与皇上书信频繁的内容一无所知,其实多为商讨钱财与营利之道,间或夹杂些许彼此的心事。

这些心事多源自林祥,作为官场新秀,他自然会遭遇种种难题。

他并非无解,既能洞察问题所在,亦有应对之策,但问题并非有解便能即刻解决,于是他便会向皇上“倾诉”。

这亦是增进彼此情谊的一种方式。

皇上能清晰了解他所面临的挑战及解决方案,亲眼见证林祥的成长,其处事愈发老练。加之林祥年岁尚不及皇上长女,皇上与他相处,颇有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且皇上确为长辈,他即将迎娶四公主之女为妻,按辈分,林祥亦需称他为舅。

如今林祥连贾琏都写信邀请共谋财路,又怎会忘却皇上?

霖海府那些对本地商户造成冲击的“外来商贾”,其中便有皇上的人马。

贾琏对此一无所知,只专注林祥来信,心中激动难抑。

他手持信件,踱步思索,思绪万千。

王熙凤如今身怀六甲,他即将为人父,喜悦之余,也感到了肩上的重担。

渴望赚钱吗?

夫妻二人自是梦寐以求。

但具体如何操作,表弟信中并未详述,只让他派心腹前往霖海府一探究竟。

这让贾琏陷入了两难。

他手头资金并不宽裕,因王熙凤有孕,大老爷赠予了两千两银票,此刻看来正好派上用场。但心腹之人……他望向王熙凤微凸的腹部,暗自咬牙:“你觉得我亲自去一趟如何?”王熙凤蹙眉:“二爷不去学院了?”...

贾琏道:“有急事可向夫子请假。”

王熙凤不以为然:“二爷此刻应以学业为重。”赚钱虽好,但她更希望贾琏能高中。此去霖海府,往返需耗时月余,她认为实在太久。

一旦高中,即便未能进士及第,也能谋得实职,为官之后,财富自会滚滚而来。

听她此言,贾琏反倒坚定了决心:“我这就去找大老爷商议。”他还有其他打算。

王熙凤无奈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平儿道:“你瞧瞧咱们这位二爷,说是征求我意见,何时真听过?他主意已定,只可惜二爷怕是要失望了,大老爷盼他高中的心思,比我还要急切。”

平儿忍俊不禁:“二奶奶料事如神,二爷这是忙中出错,一时忘了。”她与王熙凤想法一致。

?然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大老爷竟然应允了。

这不禁让她们心生好奇,究竟是何原因?

面对王熙凤与平儿的连连追问,贾琏却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他脚步匆匆,赶往书院去请假。

他此番举动,着实让许多人感到惊讶。

史氏将贾赦唤至跟前:“我听闻,你让琏儿前往霖海府?祥哥儿那边究竟有何事,需他亲自跑一趟?你妹妹并未提及祥哥儿那边有何异样。”

贾赦轻轻摇头,“并无他事,只是觉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琏儿一直在书院埋头苦读,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日后恐难再有如此闲暇。”

这番说辞,老太太显然不买账,她右手轻轻叩击桌面,“还不从实招来!”

她尚未糊涂至此,贾琏之前并非未曾游历过,此番又作何解释?

况且他两年后秋闱中举的希望本就渺茫,更应珍惜每分每秒才是。

贾赦闻言,眼睑低垂,“即便此次不中,还有下次,他正值青春年华,老太太何必如此焦急?”

老太太之所以询问,正是因为知晓贾琏两年后中举的可能性不大,因此她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元春身上。

她并非认为贾琏无法中举,只是元春出头的速度更快罢了。若贾琏此次不中,再待三年便是五年之后,而五年后,即便中举,想要考取进士又需更长时间,老太太已然等不及。

老太太被贾赦的态度气得直喘粗气:“老大,你这是在说我关心琏儿都不对了?”

贾赦连忙赔罪:“儿子绝无此意,只是老太太这般追问,倒不如去管管那些真正想要搅得家宅不宁之人。”

老太太闻言,眉心微蹙,仔细审视贾赦,见他脸上似有不满,心中起疑。

他如今在意的唯有两件事,一是凤姐儿腹中的胎儿,二是琏儿的学业。

凤姐儿安然无恙地在家中,莫非是琏儿的学业出了什么岔子?

想到此处,老太太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自贾珠去世后,贾琏曾遭遇的“意外”便销声匿迹,难道如今又有人按捺不住了?

贾赦见状,知晓她已想到此节,并未反驳:“前几日,琏儿与同窗乘马车出行,马车出事,他同窗手臂骨折,若非琏儿邀请同窗同行,出事的恐怕就是琏儿了。”

事后贾琏详查,此次确为意外,但此刻却成了贾赦手中的筹码,谁让某人有前科在身呢。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反思是否自己因元春之事对她有所纵容,才让她胆敢如此?

不,或许还与近日王子腾在太上皇那边圣眷正浓有关,她似乎又需要敲打一番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好再阻拦:“……琏儿出门走走也好,祥儿乃状元之才,有他指点,学业定不会荒废,只是一路奔波劳苦,你让琏儿从账上多支些银两。”

贾赦毫不客气地应承下来。

在返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贾赦的脸上并未流露出多少占得便宜的喜悦。

正如王熙凤他们所想,他起初并不同意,但贾琏说服了他。

他并非被贾琏能赚多少银子所打动,即便能赚,又能有多少?

然而,贾琏还提及了其他,这让贾赦心生畏惧。

勋贵是如何来的?

乃是开国之时,跟随太祖南征北战,拼杀出来的。太祖登基为帝,一统天下,手下大将依据功劳获得爵位。

历经数代更迭,这些家族后裔中,有的依旧手握兵权,诸如南安郡王;有的则已远离军界,比如宁荣二族。然而,断言贾家在兵部全无势力,亦非事实。若非尚有根基,王子腾纵有天大本事,也难以迅速攀升至京营节度使的高位。

岁月流转,人情渐淡,诸多旧交已不复往昔亲密,但贾家手中仍握有若干人脉资源,未曾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