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扫把星
“娘的，还好老子跑得快。”
赵良才叉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多时，身后的同伴也迅速跟了上来。
几人跑得太快，身上都沾满了碎叶，赵良才还在路上摔了一跤，弄得满身泥泞。
他吐掉嘴里的泥，咒骂道：“那狗日的元凌峰，亏得老子还觉得可以利用他通过试炼，没想到竟然跟那李云是一伙的！”
一个公子哥上前道：“赵兄，没了元凌峰领路，我等该如何出去？”
赵良才不屑道：“没了他，我们就走不出去了？你我同为六品武者，在这山中能有几个对手，怕什么？”
话音未落，便见旁边的树林中冲出一头白色野狼。
众人惊呼：“六品风原狼！”
赵良才眸光一凝，沉声道：“莫慌！只有一头狼，而我们有几个六品，一人一刀都足以斩杀它！”
“可、可是赵兄，风原狼是群居妖兽……”
呼哧——
又一头风原狼从树林中钻出，口中淌涎，龇牙咧嘴。
紧接着，第三头，第四头……
足足二十头风原狼，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赵良才喉头滚动，咽了口口水，缓缓后退，“哥几个，准备好了么……”
“赵某先走为敬！”
他迅速转过身，却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几人已然跑出数十丈。
一个公子哥回头招呼：“赵兄，速速跟上！”
赵良才咬牙：“混账！”
……
另一头，李云生一行人已经在元凌峰的带领下走了数日。
元凌峰看了眼地形，道：“若元某所料不错，再走两三日，应当可以横穿这片山脉，到达另一头的出口。”
李云生回过头，尽管他们已经尽量避开妖兽数量庞大的地区，但这数日以来，队伍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减员。
之前足有一百人，如今只剩六十来个。
关元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清脆不显娇气：“别看我们损失惨重，但这般幸存率，放在整个书院历史上都算很高了。”
历年平均存活率只有两成，而他们这一届二百人中，光是边境派便有六十多人活了下来。
李云生苦笑一声：“我只是感叹，渊明书院的试炼制度当真严苛，若无元兄带领，我们这支队伍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说起来，既然这试炼的难度如此之高，那为何高官大员们还是趋之若鹜地把自家后代往里面送？”
这明明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元凌峰转过头，道：“因为利益高于风险。”
“边境派子弟，或者那些小家族，往往只能拼死一搏，而高官大员们儿孙不止一个，只需将其中一个有潜力的送进来即可。”
“若不能活下来，也不愁家中无人继承；若能活下来，后代名字上了龙案，其家族在朝中的话语权便会高很多。”
“总之，他们不会亏。”
李云生撇嘴，“好狠的心，拿自己骨肉来做生意。”
元凌峰呵呵一笑：“历来如此。”
他旋即压低声线，只在李云生耳边道：“正因如此，元某才要改变现状，他们连自家儿孙都能拿去送死，遑论那些跟他们毫无关系的百姓？”
李云生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那么，与我志同道合的李兄，是否有意追随我，与我成为同路人呢？”
元凌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李云生眨了眨眼，这家伙，还真是执着……
正此时，远处的深林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
声浪传来，一众边境武者皆痛苦地捂住头，表情痛苦，更有甚者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失去战斗力。
饶是李云生关元白这般六品武者，竟都被那吼声震得神魂欲裂。
元凌峰脸色忽变，暗自咬牙道：“四品。”
李云生晃了晃脑袋，惊道：“四品，怎么会？不是已经提前清剿过了吗？”
元凌峰面色凝重，“许是漏掉了，或者是如今才突破。我等需尽快离开。”
“等等。”
李云生拦住他，凝声道：“若我等就此离去，那其他还在山中的学子怎么办？”
他虽然对那些贵胄子弟并无多少好感，但终究是一条条人命。
本就被当做赌胜的棋子被送进来，若死在这四品妖兽手中，未免太不值。
他也有自己的考量，能进渊明的都是潜力股，若能收获其中哪怕一人的好感，也能为日后行事添一分助力。
元凌峰摇头：“他人生死，与我何干？”
他关心的，仅有自己的大业，以及有资格助自己完成大业之人。
那群草包，死便死了，又能如何？
李云生语气果决：“我要去杀了那妖兽。”
关元白提枪过来，“我陪你去。”
“你！”
元凌峰瞪大眼睛，他想不明白，明明这家伙跟京城派子弟矛盾不小，为何还要出手相救？
他暗哏一声，“我也去！”
李云生扫视在场众人，王护法已经浑身抽搐，嘴角倒沫，小庄也满脸痛苦地缩在地上浑身颤抖，再看其他人，也都大差不差，只有几个同为六品的勉强能站着。
将众人安置在一处尚且安全的山洞中，三人各自提上武器，大致判断一下方向，便朝那妖兽所在之处进发。
赵良才觉得自己自从遇到那个姓李的蛮子之后，身上就没出过好事。
好不容易从风原狼群手中逃脱，转头又遇到一头正在突破四品的妖兽。
他本想着趁那妖兽虚弱之际，将其一击斩杀，如此自己还能提着妖兽的脑袋回去邀功。
没想到那牛形妖兽身上燃烧的火焰竟能阻挡他的攻击。
一击未中，赵良才刚想逃跑，已经察觉不对的妖兽拖着虚弱的身子爬起身，一声咆哮，险些将他神魂震碎。
幸自己在遭受声浪冲击之前便寻到一处矮崖，径直朝山崖下滚去，这才得以从那妖兽口中活下来。
而他也因此陷入昏厥。
与此同时，一行三人也已经到达妖兽所在之处，伏在草丛中。
李云生与关元白二人均未见过这妖兽，故而认不出来，只得将目光投向元凌峰。
也只有他，曾有过在镇妖关杀妖的经验。
后者凝神望去，见那妖兽相貌似牛，头生三角，体型庞大，身躯足有五丈来宽，通体暗棕色，浑身覆盖浓郁毛发，体表不断有火焰燃烧。
牛形妖兽立于水潭边，身上火焰便不断蒸腾潭中之水。
未曾见过的品种。
元凌峰沉声道：“此兽，或许是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