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战
天穹那一脚白光落下，仿佛自三十三天外迫降，如神如仙！
大虞皇朝境内的亿万生灵，以神都皇宫为核心，一层层扩散波及，人畜虫蛇，无一例外全都表现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纷纷颤栗匍匐。
这一刻，白昼自苍穹鼓包处源源不断的疯狂涌入，真正的大日临渊！
皇城脚下，那拒绝齐老邀请的麻衣老瞎子，此刻也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小友此计，妙，妙啊。”
刚刚虽拒绝了齐老，但他现在，确实真的想要和苏念再见上一面了。
“天若说无，墨不许无！天若说有，墨不许有！”
天外仙的威严话语，已然成为整个大虞世界的唯一，无有生灵还能站立，无有人畜胆敢丝毫抵抗。
不少体格孱弱，又处在皇宫内的人，稍有动弹，便被压的直接爆成一团血雾，血肉乱飞，下场极为惨烈。
红蝶小九他们都完全被吓懵了，贴在地上惶恐不安。
即使齐老，顾清雪，玄帝这般武圣境的强者，也不过是大号蝼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并无什么差距。
哪怕是苏念，若非先前服下过一颗永夜丹，这般矗立下，也早已粉身碎骨，直接开启第四世了。
正因为拥有天道面具，拥有轮回万世的底气，他才敢玩把大的。
但他的目的从来不是玩。
而是破！
生死可以轮回，命运可以从来，可若一直不有所突破，便再轮回十世，百世……他仍旧会被困于影子国的虚妄中，永无解脱。
“主人！”
“恩公！”
“公子还站着！还没倒！”
他们虽不敢动弹，但目中所看那苏念的身影，比起顶天立地更为坚韧，更为高大，莫名触动心弦。
就像他们所渴望的事，曾在心底想过，曾希冀未来某一天的愿景。
不屈天地的念。
在恩公身上，帮他们圆了梦！
那是，星星之火。
苏武用身体帮母亲颜芳华挡住了冲击，曾天生神力的骄阳，如今背后却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颜芳华泣不成声：“念儿……”
一边是大儿子的英勇无畏，一边是小儿子顶天立地……
虎威大都督更是肝胆俱裂，一时间，似乎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错怪了最不待见的小儿子。
爬倒在地上的顾清雪，白发凌乱，脸色灰暗，却是，第一次有了某种极为强烈的悸动，不是害怕，而是渴望…渴望成为公子那般的人！
即使天崩地裂，万劫不复，也绝不屈服于命运。
“今生…不悔…随公子……”
不知谁开口念起，很快，类似的声音，乃至呐喊与八方回荡，越来越多。
“今生不悔随公子！”
“今生不悔随公子！”
“今生不悔随公子！”
众声呐喊像浪涛一般，声声不绝。
苏念神魂抖动，在天灵盖几乎裂开的一霎，终于艰难的将永昼丹塞进嘴里。
咕噜一声咽下。
砰砰砰！
他这几乎被压的散架崩溃的躯壳，骤然逆转时光般，进行着与死亡拉锯的愈合，生机勃发，突飞猛进。
比起永夜丹的速度，感知，身轻等效果。永昼则如药名般，代表的是新生，朝气，燃烧，以及沸腾。
愈合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凡有所获，皆有相应的代价，永昼的副作用远远超过永夜。
在研制难度上也是一样。
否则红蝶就不会炼制出两枚永夜，但只有一枚永昼了。
此间昼夜同天，阴阳合一，是这位天外仙亲手送来的大礼。
让他，得以一并具备永昼丹和永夜丹的效果，真正的今非昔比！
具体达到什么修为，何等境界，都并不重要。
只需笑到最后足以。
玄帝已然被他吓得五脏错位，鲜血逆流，他不明白，更十足恐惧。
他承认苏念很强，心服口服，却还是没有料到，对方在师尊的降临下，在苍天众生匍匐下，竟能一直矗立不倒，甚至还变得更强。
强大到足以一个眼神把他活活吓死的程度，与仙无异！
轰隆隆！
那大脚最终落下，带着无可匹敌的风与雷，覆灭了苏念所有的视野。
嘭！玄帝被当场踩死。
像微不足道的老鼠，瞬间化为一滩肉糜，一块完整的都找不出来。
至此那恐怖压力才出现消散迹象，让大虞难得喘上一口气，仿佛来自天的恩赐。
“能在本座降维中屹立，真不愧是这影子国千年不遇的道果。”
听声识人，那是一位面容消瘦的黑发老者，身穿银色长衫，一丝丝云雾纹路在布衫表面流动，宛如仙衣。
老者肤色灰白，生有四目，那额外的两只眼分别居于眉骨，皆是碧色瞳孔，神异非凡，令人望而生畏。
最让苏念瞳孔一缩的是，对方虽气息恐怖如高天上苍，但那脚下，却不曾有丝毫影子！
老者扬起下巴，四目微眯道：“被本座杀死，是你这辈子的荣耀！”
话音未落，那抬起的干枯手指，便已然点到了苏念眉心。
霎那间风暴骤起，碎石乱飞，天地也为之扭曲。
苏念如遭雷击，眉心立刻鲜血喷溅，被这四目天外仙轻易戳破。
其身体更是剧烈晃动，气息紊乱，但他却咬牙一喝，顿时几乎被禁锢的大慈大悲金刚衫内在周天烘炉，再度强行转动，打破桎梏。
“聒噪！”他闪电般的抬手一按，开山掌劲在触碰到四目天外仙肩膀的一瞬，便五指握扣，化为爪劲。
咔嚓！
惊雷般的声响回荡，立刻让四目天外仙闷哼一声，左肩转眼血肉模糊，迅速使得整条左臂都垂了下去。
代价是他虎口裂开，筋骨寸断，身子也在四目天外仙的一震之下狠狠倒飞出去。
“了不起，居然可以在本座阴神境后期的修为下，躲过一死？”
四目天外仙虽吃疼，但更意外眼前这千年道果的奇异。
非但没死，还敢顶着他的面强行反击，并重创了他一臂。
有趣，实在有趣。
“阴神……”
苏念眼皮飞快跳动，这是他第一次听过的修行境界，显然远远超过玄帝的高度，莫名的感到心惊肉跳。
玄帝那非人非仙非鬼的模样，都有一具非常真实的影子。
而对方作为更强的阴神，还是阴神境后期，反而没有影子？
完全超乎常理……
也有收获，这看似无比强大的天外仙，肉身欠缺，杀死并非难事。
“本座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本座为何没有影子，想阴神究竟是何，还在想本座的肉身竟如此脆弱？”
“嗯，在影子里很不错了，是个优等影苗。”
四目天外仙不急不缓的朝着苏念走来，随手隔空一抓，便有十几个强壮铁匠痛苦哀嚎而死，化为大量黑水在地面上漫延，被他尽数吸收。
那被重创的左肩立刻肉眼可见的恢复，很快，完好如初。
红蝶顾清雪和虎威大都督他们都脸色死灰，惶恐不安。
似乎知道世界真相，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本座这失败的徒儿，不是没有把你完全融合，而是融合错了。”
“这是本座的错误，导致他竟然胆敢散布真相，制造恐慌，所以我刚刚把他给杀了，拨乱反正。”
四目天外仙眼看苏念重新站起身，更为讥讽道：“啧啧，你竟还抱着某种打破宿命的侥幸？”
“真是令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