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击杀阿比斯
最后一块石片掉落在地面的瞬间，整个角斗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悬浮在穹顶的魔法光源骤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当第一声恶魔的尖啸撕裂寂静时，数百片斧刃组成的金属羽翼轰然展开，阿比斯分身的苏醒引发了坍缩——
悬浮在空中的碎石突然静止，继而以违反物理法则的姿态倒流回它嶙峋的脊背。
李维的视网膜残留着最后的光影：
由坍缩星核铸就的幽蓝瞳孔，在黑暗中划出两道彗尾般的轨迹。
淬毒的金属羽毛如暴雨倾泻，每一片刀刃在飞行途中都分裂出幻影，将整个角斗场化作刀锋的森林。
李维的耳膜被高频震颤的金属嗡鸣刺穿，
温热的血线顺着耳垂滑落，青石地砖上绽放成细小的血蔷薇。
A级恶魔的威压具象化成黑色的冰晶，顺着李维的靴底向上攀爬。
他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结成骷髅的形状，指节因低温泛着死白。
更致命的是精神层面的侵蚀——
悬浮的诅咒之矛在地面投下蠕动的阴影，每当阴影掠过皮肤，就有腐烂的记忆在脑海炸开：
前世病床前的监护仪波纹，
今生战友被魔物撕碎的残肢，层层叠叠的死亡幻象试图瓦解他的战意。
恐怖！
压抑！
李维瞳孔微微放大。
置身于杀气与压力最中央的他，整个人陷入了冰窟，就连呼吸都快要被冻住。
‘它从天空降临，带走一切。’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如此描述。
“钉！！！”
阿比斯的突袭裹挟着空间裂隙，双爪挥出的轨迹残留着凌厉的破风声。
李维后仰的瞬间，
三道平行血痕凭空出现在他咽喉前方十厘米处——
这是撕裂空间的攻击，真正的杀招根本不是实体利爪，而是随之迸发断层！
青石地面被无形的力量犁出六米长的沟壑，碎石在坠入沟壑的瞬间，就被裂缝绞成尘埃。
接下来的三分钟，角斗场变成了暴风眼中的舞池。
阿比斯俯冲时掀起的音爆云尚未消散，李维已经踩着飞溅的碎石跃上西侧看台；
恶魔翼展掀起的真空刃切开十二尊石像，而人类的残影早已出现在它视觉死角。
每当斧刃羽毛组成的死亡风暴即将合围，那道鬼魅般的身影总能从概率为零的缝隙中挣脱，在黑暗中划出的轨迹，恰似指挥家手中的银棒，牵引着这场致命芭蕾的节奏。
鉴于此，悬浮在穹顶的法缇娅突然蹙眉——
缠绕着她的黄金锁链正在剧烈震颤。
她终于意识到，李维根本不是被动躲闪，而是在有意识的引导着阿比斯的攻击！
那些看似巧合的走位，实则在用恶魔的攻击能量反向冲击白玉树的魔力节点。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法缇娅被锁链勒紧的胸口剧烈起伏，琥珀色瞳孔倒映出李维匕首上流转的星辉。
“碰！！！”
李维再一次侧身闪过阿比斯的利爪，
面对半空中那对硕大的鲜红之眼，逐渐摸清了对方的动作轨迹。
‘终究是不具有自我意识的雕像，以魔力驱使，了解其规律，不难闪躲。’
前世精通魂系游戏的薪王李维如是想到，
游戏作为他唯一的业余爱好，甚至能做到蒙上眼睛，听声音无伤击败boss，
任何事，熟能生巧，巧能生势。
代入玩家思维，没有什么是不能做得到。
战略上藐视对手，从战术上重视对手，找到弱点，一击必杀。
‘哦？’
法缇娅突然发现，李维的眼神变了。
变得冷漠。
五颜六色的增益法术在他的脚底浮现，
随后向上，笼罩全身。
‘法师？他竟然是个法师？’
‘用匕首的……近战法师？’
法缇娅觉得今天见过的奇怪的事情比以往几十年见过的都还要多。
她被锁在白玉树上，不能逃脱，
李维举动确实异于常人，从他的语言中了解的价值观，在知道芙蕾狄真实身份后的前后态度，都表明了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家伙。
法缇娅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阿比斯第一百九十五次撕裂空间突袭时，李维突然停止了闪避。
他站在白玉树正下方，任由恶魔裹挟着利刃俯冲而下。
在两者即将碰撞的刹那，湛蓝色的魔刃突然插入地面——以刃身为导体，恶魔的全力一击通过地脉尽数灌入白玉树根系！
整棵白玉树发出玻璃破碎的脆响，七百二十道裂纹同时绽放。
法缇娅脖颈的禁锢项圈应声炸裂，黄金锁链如垂死的巨蟒般抽搐坠落。
失去魔力供给的阿比斯在空中僵直了0.3秒——
这对李维已然足够。
而后，李维出手，
他的第一次出手！
侧身躲过爪击，抓住石像鬼的侧翼，
一个翻身冲了上去，
感受到背上有虫子，石像鬼开始疯狂的转动，想要将李维甩下，然而李维却也抓住了石像鬼转动至某个角度的时机，
跃起的轨迹在空气中留下螺旋状的电光，李维右手湛蓝之刃刺入恶魔额心的星核瞳孔，左手五指成爪插入它胸口的灾厄刻印。
当恶魔核心的灰色结晶被生生扯出时，整个角斗场响起了崩塌的轰鸣。
阿比斯分身的石化从伤口处迅速蔓延，那双曾吞噬星辰的眼眸凝固成浑浊的玛瑙。
李维踏着坠落的碎石轻盈落地。
在他身后，万千封印符文如燃尽的灰蝶纷飞飘落，为这场死亡之舞画下终章。
阿比斯的气息消失在这片空间中，最终变成散落一地的石块。
“该履行你的承诺了，法缇娅。”李维转身看向白玉树干上被封印的古魔族少女。
“啊哈哈，有趣，甚是有趣，”法缇娅笑了，她笑得很开心。
角斗场中的大恶魔不是本体，但好歹也是阿比斯的分身，数百年间，击败过数十个意外闯入空间之人。
“你是怎么知道它的弱点位于头部？”
“我对高等恶魔略有研究，阿比斯就是其中之一，比如受到一定损伤后，它会变成无敌防御的石像形态，并且变换的次数并不受限制，所以我追求一击必杀，另外……”
“作为一名法师，我自然有办法能看清魔力的走向，阿比斯通过白玉树供给魔力，与它交手那么久，我早就发现其驱动身体关节的最重要的节点，就在头部。”李维继续说道。
“不错，猜想很正确。”法缇娅道：“但还不够。”
“什么意思？”李维皱眉。
“因为，试炼还没有结束。”
法缇娅的话语声落下，角斗场十二道拱门突然同时降下千斤闸。
金属摩擦声中，三十七具三米高的黑曜石重甲骑士破墙而入。
盔甲表面流淌着熔岩纹路，关节处镶嵌的恶魔颅骨喷吐着雾气，手中五米长的焰形巨剑在地面拖曳出焦黑的沟壑。
魔像骑士以完美的楔形阵推进，最前排八具骑士将塔盾拼接成燃烧的城墙。
第二梯队十六具骑士，平举剑锋迸发紫黑焰，最后方的十三具骑士，则抬起左手——掌心的魔晶炮口正在积蓄刺目的红光。
“加上它们，才是这次试炼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