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张衡的日记 挥师向草原
我叫张衡，我是一个演员。
准确来说还不算，因为我还在燕京电影学院读书，今年大二。
崔老师不是很看好我，在班里她更喜欢黄小明，觉得他是好苗子，还认他做了干儿子。
也喜欢陈坤，觉得是高级脸，可以拍电影。
可我看不出来，我觉得他们俩都不是喜欢表演的人。
但我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呢？我艺考失败了两次，大概是那种没什么天赋的人吧。
我知道我自己性格不好，朋友很少，在班上也就只有班长，还有赵芭菲偶尔会关心我一下。
啊，班长跳舞的时候真好看啊，绵绵软软的像林黛玉······
咳咳，说起来，今天我就要进组《还珠格格》了。
琼瑶剧，也不是主角，崔老师是看不上的，是赵芭菲前段时间找到了我，说可以去试试。
我本心不想接，琼瑶剧连我妈都不爱看，可一想到这或许是大学四年里唯一的表演实践机会，我还是来了。
避暑山庄在承德，距离燕京不远，至少比我从安徽过来要近的多。
但这里真的好热啊，不是叫“避暑山庄”吗，怎么比燕京还热？
跟我想象中的剧组不同，孙导演好像不是很急着拍摄，他让我先看剧本熟悉一下，明天再拍。
可是剧本我早看过了啊，快全部背下来了都。
出于我曾经的工作经验，我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剧组配套的房间······条件不太好，但我一个学生，有戏拍就不错了，不敢有什么意见。
但是中午在片场熟悉，准备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大家怎么都往外跑，外面有什么？
我跟着去了，早上路过过，一个好大的帐篷，上面写着“小郑妙妙屋”？
奇怪的称呼。
进了帐篷，哇，居然有空调？好舒服，而且导演也在这里。
我看了下，还有很多其他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
但是我只和赵芭菲熟悉，她在和一个胖嘟嘟的小姑娘说话呢，是金锁，至于演员叫什么名字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咦，紫薇呢？早上来就没见到她······赵芭菲之前跟我说，她是湾湾演员，还是特别难搞的那种，估计是有什么自己的事情吧。
都是陌生人，我有点不好意思，但金锁很热情，她过来拉着我坐下，问东问西的。
这个小姑娘比我小三岁，嘴巴很碎，不过很真诚，我虽然不太习惯，但也说不上排斥。
她和赵芭菲说说笑笑，说要带我见一下其他人，可这不应该是副导演的工作吗？
皇帝很随意，笑起来很大声，看起来不太聪明。皇后和令妃很随和，还有一个可爱的老太太，好像是演一个嬷嬷······
年轻的男演员们都挺帅的，我认识了尔康，永琪，还有尔泰，他和我的对手戏最多，叫什么来着？
哦，郑逢时，有一点点奇怪的名字，赵芭菲神秘地跟我说这个小郑妙妙屋就是自己花钱弄得，还说他是今年大一的新生，我吓了一跳，看来我平常确实太孤僻了，都没去注意这些。
而且我还发现，金锁好像对他的态度很不一样······
不对，好像大家对他的态度都很不一样，就连湾湾来的永琪都很怕他似的。
还有导演、摄影指导、灯光指导这些，都很尊重他的意见，不是敷衍，很真心那种。
而且大家都叫他“老师”？这是能随便叫的吗？
这不对吧，不都说湾湾人在剧组里无法无天吗？怎么还会害怕一个内地演员？
我有点好奇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化妆，结果发现赵芭菲和金锁比我起的还早。到了片场导演带我正式见了一下剧组成员。
我终于见到紫薇了。
嗯，脸臭臭的，看起来真的和传说一样很难搞。
开始拍摄，我有点不适应。学校里虽然也有实践课，但真刀真枪的拍起来，我居然有点不知所措。
好在郑逢时会带我，我有点苦恼，怎么学姐还要学弟帮忙？
下午没有我的戏份，主要拍小燕子和紫薇，我跑到边上观摩，想看看他们是怎么表演的。
可是拍着拍着，金锁和紫薇就在现场吵了起来。
我吓一跳，昨天晚上金锁怕我孤单，抱着一本《税收学原理》跑来和我聊了一个晚上。
我觉得好奇怪哦，一个演员不看表演知识，怎么研究上会计内容了？
她神秘兮兮地和我说，是她喜欢的人让她看的。
唉，连金锁这样的小姑娘都有喜欢的人了，我的爱情又在哪里？
后来我知道她其实挺可怜的，本来是学音乐的，长笛吹得很好，后来因为车祸错过考试，不得已选择当了演员。
哎呀，跑偏了，我当时脑门一热，觉得她怎么敢和湾湾演员吵架啊？
《还珠》大部分都是湾湾人，她这样肯定会被欺负的。
我有点想去帮她，可又有点不敢，崔老师说过在这种合拍片剧组里，尽量不要和港台演员起冲突，我们会吃亏的。
但很奇怪，我看了一会儿，周边的人好像都没有要帮紫薇的意思。
就连永琪都只是在旁边劝架，拉着手舞足蹈的紫薇。
难道金锁有什么背景？
我没忍住好奇，悄悄跑去问赵芭菲，她明明很讲义气，可看起来完全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结果赵芭菲和我说不用怕，要是别的剧组有港台演员，可能要捧在手心，但在《还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问。
她用下巴指了指正在和导演讨论着什么的小学弟，说有郑老师在，剧组没有人会欺负内地演员。
嗯？真的吗？
我更好奇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好好观察一下，说不定对我的表演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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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的进组并没有造成什么波澜，眼下整个《还珠》剧组脑袋上还虚悬着“停拍”这么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除了郑逢时和范小胖，一个胸有成竹，一个盲目崇拜······
时间很快到了十二月中旬，在拍完尔泰和满头蒲公英却非要冒充XZ人的赛娅经历过“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最终舔狗得了House的无脑戏份之后，剧组重新开拔，跑到了赤峰乌兰布统的木兰围场，拍摄最后一批镜头。
在拍完所有的远景马戏之后，郑逢时也终于迎来了自己在《还珠》的最后一场戏——
豪勇七蛟龙······啊不是，是“还珠3CP和某电灯泡丫鬟塞上奔马”！
看看别人，都成双成对的，金锁你是真可怜呐······
这个场景本身就是《还珠》的大结局，导演同样把它放到最后一场进行拍摄，倒也算是有心了。
可郑逢时看着剧本不停咋舌，好像有什么意见。
看着这个好不容易安分了一段时间的“小霸王”，孙叔培脸色一黑。
他是真怕呀，别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导演。”
郑逢时纵马驰来，缰绳轻轻一紧，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孙叔培面前。
没直面过马的人不知道，这种生物比大部分人都要高出小半个身子，真的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是非常吓人的。
“下马威”的原文是“下车作威”，会被改成这样，也实在说明这东西的可怕。
“我觉得这里的台词应该改一改，最起码要删掉一两句话。”
啊，我的头好痛啊！
孙叔培仿佛得了一种叫“发癫尔康”的病：
“改台词？为什么？”
“你看啊~”
周结见状急忙赶了过来，苏友朋在后面眼神闪烁，也慢慢吞吞地走过来。
现在孙叔培要同时面对三匹马的六个鼻孔，“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实在亚历山大。
郑逢时说道：“这里的原台词是尔康先致谢。”
都说周结是个好同志，瞬间进入情境配合表演起来，一脸的感慨：
“尔泰，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啊！”
剧情当中尔康本身就不喜欢赛娅，尔泰某种程度上是为了兄弟再次“牺牲”，替他扛下了这个大锅，尔康的感谢是情真意切的。
接下来尔泰笑道：“不用谢我，赛娅有她可爱之处。”
“不过导演。”
郑逢时满脸嫌弃：“到这里都算正常，但后面的台词就有大问题。你看尔泰说什么：‘说真的，她有很多地方很像小燕子，我想在我心里也是一种补偿作用吧！’”
“这有什么问题？”
孙叔培抹了一把脸上的马唾沫，又腥又湿：“尔泰一开始就不喜欢赛娅，会这么说没问题吧？”
“如果是普通人这样无可厚非，但尔泰可以说是整部剧情感觉悟最高的人，感情当中的‘牺牲者’，我觉得他不能这么说。”
孙叔培当场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郑老师，你之前让我换位思考，那你现在自己换位思考一下，就应该觉得尔泰的态度很正常啊。
先是为了永琪放弃小燕子，又为了尔康主动靠近赛娅，去XZ和亲，这对尔泰来说心理上真的能平衡吗？”
“换做是我当然不平衡，但尔泰的人物基调和我们不一样，如果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郑逢时点出了关键：“那说明在他心里，赛娅就只是小燕子的替身，这对赛娅来说公平吗？”
他努了努嘴：“以尔泰的善良，他不应该有这种想法，难道他会为了一个女人主动放弃感情，然后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吗？”
“可这······”
孙叔培很想对着郑逢时的脸来一拳：“琼瑶女士在剧本里就是这么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