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五里坡之战 （三）
郭正都这么说了，曹皑也不客气了。
“南北两线蜀兵都是用来牵制我军的！不可被其纠缠！”曹皑把手一指，“我军主力被困于傥骆道中，迟一刻则多一刻危险。我军需以最快速度击破当面蜀军，打通主力撤退的通道！”
看得出来，郭正十分紧张。曹皑对他说话，他眉头紧皱，连连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曹皑拍了拍郭正的肩膀鼓励道：“若只是我征蜀军一军，此围断断难解，所幸郭使君也在这里，那就轻松许多了！”
两军配合，全靠他一个人从中传话，只要传错一个字，可能就是上万人性命的代价。
果然，曹皑说完，郭正苍白的脸色好看许多。
曹皑叫过杜预、邓艾、钱巍等将校，临时开了个小会。
布置完，众人都面色凝重。
这一仗十分凶险，说不好，命都得搭进去。
“多谢将军指点！我这就回去！”
郭正也不敢多停留，听清了曹皑的安排，立刻翻身上马。回本军阵中去了。
“子上，”曹皑还想多嘱咐司马昭几句，却被他打断。
“尽管放心！”司马昭一脸严肃的回答道，“我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也会竭尽所能，绝不会拖你后腿的！”
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战士之间无需多言。
曹皑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一切都拜托了！”
说完，他还是不放心的回头又叮嘱了邓艾一句：“司马君侯初次临阵，邓校尉多帮衬着些。”
邓艾不明白为什么，平时曹皑都会高看一眼自己。就连生死攸关的大事，他都毫无保留的给予自己充分的信任。
明明自己也是第一次上战场呀？
但既然受了这么重的嘱托，邓艾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也重重的点头答应。
曹皑当即和杜预、钱巍翻身上马，向着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这个全靠眼睛耳朵传递信息的时代，一个人在战场上最多也就能注意到身边的五个人。一面队旗最多也就能让五十人跟随而不变型。
征蜀军十个曲队，曹皑一个人肯定没法指挥。
战场上魏蜀两军总兵力已经超过三万人，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混战。指挥的人数越少，建制就越不容易失控。
曹皑果断将十个曲队划分为四部，自己和杜预各统帅三曲，司马昭和钱巍各统帅两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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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郭淮早已望眼欲穿，本阵被三面包围，蜀兵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还好郭正的速度也不慢，几乎是和蜀军的信使同时回到本阵。
“曹将军说了！”
郭正顾不得满脸是汗，将曹皑的建议复述了一遍。
说是建议，其实和命令差不多。对面的蜀军也开始按照临时部署进行调整，来不及再派人过去和曹皑反馈了。
“好！就这么办！”
听完儿子的复述，郭淮没有异议，当即表示同意。
“将军，这么办是不是太冒险了？”
一旁随军的邓飏听完则是小脸煞白，连忙劝郭淮再考虑考虑。
“变阵！快！”
郭淮冲着号兵和旗兵大声呵斥，让他们赶紧按照郭正复述的计划进行变阵。
他压根就不想搭理邓飏。
阵型变化的快慢关乎于先后手，哪怕比对方晚一秒钟完成部署，都是落了后手。
“呜呜呜～”
魏军这边刚吹响了变阵的号角，对面的蜀军也不甘示弱的吹响号角，一时间战场上号角连绵不绝，旗帜连连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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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寅！”
曹皑纵马飞驰到牛寅的龙旗曲队阵前。
他翻身下马，对赶上前来的牛寅吩咐道：“快！传令虎、熊两曲，还有你！三个曲的曲旗全部挂赤色红旄！听我直接指挥！”
“诺！”
牛寅知道事态紧急，也不敢多问，急忙传令下去。
同样的事还发生在征蜀军其他各部。
杜预统帅的三曲挂上了白旄以示区别，司马昭和钱巍分别挂上了蓝旄和黄旄。
临阵改变编制，制做新的旗帜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通过在旗帜上做一些记号来区分。
同时，按照临时划分的编制，各曲重新列队，隐隐的被划为了四大方阵。
“哼，临时变阵也没这么变的！”姜维瞥了一眼坡上的魏军，见征蜀军临时变阵，不屑的耻笑道。
五里坡上的征蜀军过于显眼，任何调动都逃不过坡下蜀军的眼睛。
他只希望位于费祎赶紧发起进攻号令。
趁着魏军还在变阵的功夫！
“呜！呜呜！”
蜀军虽然兵多，但抢先一步完成变阵，位于西线的蜀军中军立刻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擂进军鼓！”
姜维一直注意着西线的动静，一听号角声是进攻，立刻下令擂响了进军鼓。
不仅是西线南线，北线的蜀军也几乎是同时擂响鼓声。
正如曹皑猜测的那样，三线蜀军鼓声节奏不一。
北线蜀军虽少，但鼓点节奏最快，西线其次，南线最慢。
好在雍州军变阵速度也不慢，蜀军刚刚发起进攻，雍州军这边就形成了一个南北长，东西窄的长方阵型。
作为在边境长期和蜀兵交战的野战军，雍州军根本不怵蜀兵，尤其是在诸葛亮去世后，魏军战绩胜多败少，更是有了轻视之意。
现在虽然三面被包围，雍州军反而去掉了轻敌大意，开始认真起来。况且身后还有一支机动力量作为奇兵援护后方，雍州军心中更加笃定。
“进！”
郭淮一声大吼，旗帜摇动，雍州军南北两翼开始向前推进，将南北战线拉的更长，竟然是要与蜀军展开对攻。
然而，仅仅走了二十步，南北两翼的雍州军就停下了脚步，反而摆出防御姿态。
同时，东翼的雍州军迅速收缩，作为纵深预备队，列在了雍州军西北和西南两角。整个雍州军形成了一个“匚”型的阵型。
雍州军的变阵让费祎警惕心大起。
“大将军，魏人拉长南北阵线，正好露出空档！”
费祎身边的护军刘敏机敏的发现了这一破绽。
为了迎击西线蜀军，雍州军主力也是南北走向。
现在掩护雍州军主力的南北两侧魏军继续向前推进了二十步，就等于在主力和侧翼之间留出了二十步的空档。
如果能派遣精锐楔入这道口子，就能彻底撕裂魏军的阵型。
“不可！”费祎轻蔑的一笑，“你忘了还有他吗？”
他把手一伸，越过雍州军，指向了五里坡上刚刚完成变阵的征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