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有你一人不合格
“你的时间掐的真是准，差十秒就迟到了，简历给我。”
简历？
罗夜一愣。
“没听见吗，你的简历！”
“我——好吧——”
他从挎包中取出简历，递上去。
他必须让自己镇定下来，实际上，他今天是准备到铁路公安局面试的，刚好带着简历，他实在想不通车上的这个人为什么莫名其妙问他要简历，而且好像还知道他身上带着简历。
不管出现什么情况，这会儿必须保持镇定。
十分钟前，一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老太太拦着他报警，有人搞诈骗，一个道士，两个尼姑，罗夜正好经过。
老太太以为罗夜是警察，没想到是辅警，她立刻弃了辅警马上要打110，气得罗夜把老太太骂了一顿之后沿着街道搜寻而来。
如果能抓住诈骗人家八万元钱财的作案犯，罗夜在派出所的光辉形象将大大的改善，说不定廖所长一高兴网开一面不让他滚蛋，更难说廖所长再高兴一下把他从辅警两个字中“辅”字去掉，从此也算是在南外派出所有户口的人。
他做梦都想有立功的表现，天赐良机，天助我也！
那老太太说，那道士长得瘦小瘦小，罗夜一听，两眼的光芒更加闪亮。
个儿小就好，就怕个儿大的，打起来要吃亏。
只要擒下道士，尼姑算什么呢。
信心满满的他追到了目标，尼姑没看见，发现了一名穿着青色道袍的瘦小道士，他正上一辆大巴，好狡猾，居然知道分开走，先逮着你，剩下的师太肯定跑不了。
从身形，年龄，和道袍的颜色判断，这应该是那个诈骗的道士，道士上车之前，扭头朝着两边看了看，嘴唇上有两撇修剪整齐的小胡子，相貌特征完全吻合老太太说的那样。
就是他！
当时大巴车停在富润大厦的大门前，罗夜紧跟着，一上去，后脚跟还没着地，大巴车车门嘭的一下关紧锁死。
一个警察着装的人突然跑上来，车上所有人都看着他。
“警察嘢，咦，看错了，是辅警啊。”
车上有二十多个人，有个豹眼男不知道是赞扬他，还是揶揄他，冲着他笑道。
这把他吓一跳，他想大声说出来意，可情势不对。
门一关，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人见着他后莫名其妙要简历。
“自己找位置，随便坐，奇——怪。”
中山装接过罗夜简历后，皱着眉头。
他打量了罗夜几眼，嘀咕了一句：“怎么多了一人呢？我数错了？”
罗夜也被搞得稀里糊涂，这个团伙的阵容是不是太强了一点，这些人相互之间似乎都认识一般。
他在那位道士的身边坐下来。
“兄台，车上这么多座位，干嘛非得跟我挤在一起呢？难道你想蹭点仙气不成？”
车上的人窃窃的笑，不敢大声。
罗夜在道士的耳边道：“别神叨叨的，你这个——”
他想说你这个骗子，但这样的场景下，他怎么敢说，一车的同伙在这呢。
“兄台，没想到辅警也想进98123局啊。”
98123局，这个作案团伙有点意思，都成局了！
左侧一穿着花格子衬衫的人说道：“辅警为什么不能进98123局？介绍一下，我叫张魂，魂魄的魂，很高兴和你一起去98123局面试。”
“面试？”
“难道你上这辆车不是去面试的，你真是幽默。”
短暂的懵逼后，罗夜暗暗观察。
不久后，他发现这辆车的人貌似真是去一个叫98123局的地方应聘，他们在富润大厦门口集中，一起上了这辆德国进口奔驰大巴车上。
道士见罗夜神情不对，说道：“你叫罗夜？”
“对，我叫罗夜。”
“别紧张，第一次去98123局面试吗？新人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要紧张，在98123局，心理素质是首要的，能和你握握手吗。”
“当然可以。”
握手之后，道士笑道：”贵校校长养的波斯猫看了你的成绩单后，难产而死了，对吗？”
莫名其妙的话，弄得罗夜差点没翻白眼，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底细。
“打鬼话，欧校长的猫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猫星人也懂得我种花家的千年古文字？道友，这98123局究竟是什么样的部门？”
“罗夜，又是你，不说话会死吗？”
大巴上的一号位置上，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稳当当的坐在那，正在翻看罗夜的简历，他还在纳闷，简历怎么多了一份。
“98123局到底在什么地方？”
应聘者上车后，手机一律集中保存，所有手机都丢在黑提袋里。
中山装的人再次说道：“从你们登上这辆车，考核已经开始，首先是纪律，我再重复一遍，纪律，98123局有铁的纪律，听清楚了吗？”
和他坐在一起的道士悄声道：“前排的那位仁兄，会闭气，在水底呆上两个小时憋不死。”
“哦，你会干什么？”
“我，腾云驾雾呀。”
“原来车上装着的一群疯子啊，你腾个云，驾个雾给我看一下？”
“罗夜，你会干什么？能上这趟的车，都是不简单的人。”
罗夜想了半天，笑道：“我会修冰箱，算不算？”
道士：“你果然是高人啊，怪不得你一上车那位仁兄老盯着你的简历看，看了很多遍。”
“因为我是辅警啊，与众不同。”
“能来应聘的人都是有积分的，你多少分？”
“什么积分？”
“难道你的积分是零？”
“超市买东西攒下来的积分算不算？”
“老兄，你果然是高手！深藏不露，佩服，明明是王者级，却假装自己青铜级，听说这回只录取1人，你有把握进去的。只要能通过，你就可以纵横世界，斗破苍穹，左搂右抱，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很羡慕你啊，知道吗，我这是第三次去面试了。”
罗夜这会儿真有点懵了，这到底在搞什么？
“98123局到底是什么鬼？”
“你要是搞清楚了，你就上不了这趟车。”
罗夜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但此刻车上的人怎么看都是去应聘的，不像是作案团伙，他想了很久，来到一号位置，弯下腰，对着那位中山装的人低声道：“我是辅警。”
“瞎子都知道你是辅警，除非你是假辅警，怎么了？”
“这车上有诈骗犯。”
“面试者当中是有一个出神入化的诈骗犯，你怎么知道的？”
“是谁？”
“22号，萧瑟，你想干嘛？”
“不是那个道士吗？”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呢？立刻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如果这是个诈骗团伙，罗夜还是个辅警，没有配枪，一旦发生冲突不死都会脱层皮，后排有几个面试者，公牛一样的壮实。
看来，只能等机会了。
大巴车出市区后，进入省道，两个小时后从省道驶入一条岔道，周围都是黑黝黝的山体，零星的树木。
大巴车进入一个隧道。
“这隧道多长啊，怎么没有尽头的？”
“这是98123局的入口——”
隧道急速往下盘旋，一圈，两圈，三圈——
“好深啊，通向十八层地狱的道路——”
当大巴再次平稳的行驶后，罗夜的眼前冒出迷宫一般的地下铁轨，闪着迷幻色彩的路灯，森严冷峻的持枪守卫，关卡，铁门，巨大仪器，带着口罩的白衣人——
“这就是98123局？”
“对，这就是，我兑换了所有的穿越积分才来到这，阻止世界大战的地方。”
“穿越？你被骗了，这是个全世界最大的精神病患者集中营吧，我可不想在这当看管精神病人的警察。”
大巴车停下后，穿中山装的人让大家下车，经过九道戒备森严的关卡后，应聘者来到了一个白色的大房间内。
一排椅子摆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
“面试开始，各位，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测试分为遥感，透视，格斗，生命力，耐受力等十八个项目分别进行。
测试？
罗夜和这些来面试的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再说，他的能力貌似真不行，一项也没通过，尤其是生命力，把人强行丢进一个充满水的密闭透明容器中，罗夜没坚持五分钟就被呛晕过去。
谋杀啊，这是妥妥的谋杀式面试！
尤其是有一项，抗诱惑力测试，两个漂亮的冒泡的女郎只是朝着他抛抛媚眼，罗夜便心旗摇荡，澎湃不已。
在所有应聘者中，或多或少都能过一些项目，罗夜一个也没过。
主考官，是个额头有三道深深皱纹的人。
他拿着罗夜的成绩单，“是谁把这么一个废物弄到这里来的？！”
中山装的人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车，现在总算搞明白了，他当时是抓诈骗犯上的车，看错了人，搞错了车辆。”
“这也能搞错，查查他的底细，立刻！”
五分钟不到，罗夜的案底出来了。
“局长，这人是南外派出所辅警，一心想转正，但成绩太烂，又因为屡次违反纪律给警察局老添堵，三年了，一直是见习辅警，辅警七个级别，他连一级都没达到，他所在的警察局实在忍无可忍，让他另谋出路，而他身上刚好又带着简历，所以就——”
三道纹哭笑不得：“98123局成立六十年，还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应聘者需要经过层层筛选，再经过特殊渠道才能进入，他居然混进来了，你干什么吃的，也不好好检查一下。”
中山装：“局长，是我疏忽了，我接受惩罚，接下来，那，那怎么办？”
“这事也不能全部怪你，98123局的保密措施过于严密，人员的招聘条例保守了些，死板了些，如果我能提前和你沟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嗯，就当他是应聘者之一吧，让他去记忆清除室，清除这段记忆，送他走，这类事以后绝对不能再发生。”
“好的，局长。”
“不过，不过这小子还是有点胆量，愣头愣脑的居然一个人上车抓诈骗犯，车门一关，他没什么反常吗？”
“没有，很镇定。”
“嗯，心理素质倒是不错。”
罗夜坐在白色的凳子上，望着白色的墙壁的，白色的灯泡，白色的地板——
中山装的人走进来，笑道：“罗夜，走吧，你被淘汰了。”
“有多少人被淘汰？”
“初试所有人通过，只有你一人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