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无印之子

被混沌信徒肆虐过的土地大多极其恐怖，而在绝大多数时候，怀言者可以与混沌信徒画等号。

艾弗森他们险之又险的从可怕的地下洞窟中逃走了，可并不代表这里就没有阿斯塔特的存在了。

事实上，在艾弗森他们刚刚离开的下一刻，极限战士们就已经赶到了这片废墟。

并且，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的回援已经晚了。

他们清楚的嗅到了空气中那种可怕的腐臭味，也看见了前方已经坍塌的废墟。

当这些可怕的情景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时，极限战士们的情绪就已经不由自主的低落下去了。

但在这时候，还有一两个新兵的心中尚存侥幸。

直到他们穿过城墙的时候，这种侥幸才全部消失。

一种窒息感包括了每一个极限战士的胸膛，这种感觉逼迫着他们瞪大了眼睛，打量着面前的惨状。

面甲上的自动感应装置轻而易举的看穿了远方废墟中的黑暗。

当他们看到一公顷又一公顷的腐烂尸体的时候，当他们看到数百平方公里里只剩下废墟和溃烂的土地的时候，他们的心脏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哪怕他们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虽然他们已经见过无数个类似的场景了，但愤怒依然存在。

整个城市都已经彻底沦陷，变成了一片由腐烂的尸体和异变的土地构成的混沌的海洋。

或许是亚空间风暴的影响，虽然这座城市中的一切都早已经死去，但伴随着极限战士们的不断行进，他们身旁的残破电缆中甚至喷发出了血色的火花。

蓝甲战士们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些变化，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在这座残破的城市上，他们的眼睛看着残破城市中的所有变化。

他们的心情也在变化。

和那些血色的火花一起，黑暗的情绪如同漩涡一样涌动。

尤其是那些最为年轻的新兵，他们几乎尝到了自己口腔中迸发出的灰烬和绝望的酸苦胆汁。

“这就是怀言者，这就是这群混沌畜生们的作为，他们不配被称为我们的兄弟，也不配被称为阿斯塔特。”

“在之前的所有教导中，我都告诉过你们没有必要和怀言者进行任何接触，这就是原因，这群红甲畜生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佩里恩和军团新兵走在一起，身为一名取得过许多荣誉的老战士，哪怕行走在尸骸地狱之中，他也依然勉强保持着平静。

如果完全忽视掉他语气中的愤慨的话，那佩里恩看起来几乎没有因为这些事而产生任何情绪的波动。

他的声音在地下回荡着，可惜，除了他之外的所有新兵都没有心情开口。

他们都只是沉闷的向前走着，任由可怕的寂静包裹着他们。

他们中的所有人都还记得，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这里是一片多么热闹繁华的城区，这里有多少信任着他们的人。

可是现在，整座城市的灯光都早已经暗淡。

没有任何光芒了，只剩下一种地下亘古长存的黑暗，它永久存在。

就在沮丧前进的过程中，许多新兵的耳朵旁，一种怪异的嗡嗡声正在听觉的边缘膨胀。

他们眼前的画面也变成了一幅雪花屏幕，就好像是古旧的信号接收器中同时有十亿个电波在尖叫一样。

“停止你们的一切思考，不要被混沌趁虚而入。”

佩里恩摇晃着手中的爆弹，像碰撞骰子一样的嘎吱响声打断了这些新兵们的可怕幻觉。

也幸亏是他的声音打断了这些无言的声响，要不然的话，新兵们有可能在恐怖的黑暗中彻底崩溃。

佩里恩几乎都能够猜想到新兵们崩溃的模样，毕竟这些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他不想看到那些已经出现过无数次的结果，所以，他并不准备如同某些傲慢的老兵一样，刻意的让这些小崽子们出丑。

新兵，这绝对不应该是被随意玩弄的对象。

只是……

一想到自己那些在仇恨中日益偏执的兄弟，佩里恩就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第十三军团从未颁布过正式的荣誉或者标志来纪念考斯会战的老兵，基里曼也从未认可批准过极限战士中的任何区分。

但是，所有蓝甲战士们都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考斯的幸存者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分离的群体。

背叛所造成的苦涩伤痛纠缠着这些极限战士们剩余的所有生命，这是怀言者们进攻奥特拉玛众世界所留下的长久遗产。

这些被称为无印之子的战士很难获得其他极限战士的信任，他们在准备战争和进行战役的时候也总显得格外偏执。

古怪、固执、疯狂、不近人情……，这就是无印之子们给其他极限战士们留下的印象。

而佩里恩，也包括他认识的绝大多数极限战士们，他们就是无印之子的一员。

他们都取得过不少成就，但所有成就和他们经受过的巨大苦难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就像佩里恩，他曾经是第八十二连的一名战士，他曾在老连长的带领下立下过无数战功，但现在，他们连队的旗帜早已经破败不堪。

“他们在这里制造了一场可怕的爆炸，现在还并不清楚这场爆炸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这一定与混沌有关。”

佩里恩弯下了腰，看着面前已经开始凝结的粘稠土地，他能够想象到在爆炸中有多少尸体与血水曾经泼洒在上面。

“这里的混沌污染程度远超其他的地方，这和混沌献祭的结果很像！”

“这就是那些该死的怀言者们进行的又一场恶心献祭，他们屠杀了整整一座城市，为的只是取悦他们的混沌主人。”

一个新兵开口了，佩里恩可以感觉到他的怒气与杀意，他说的也不算错，但是，这位老兵依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不要被愤怒冲昏你的头脑，怀言者，他们确实该死，但这里的气息和混沌献祭还是有所区别的。”

“区别在哪？”

在疑问被说出的同时，佩里恩看着自己身旁的小崽子们，他看到了他们怒火中的求知欲。

这让佩里恩原本不满的心情缓解了些。

“区别就是，我并没有从这里感受到混沌众神们的气息。

怀言者，他们虽然大多都是无分混沌的暴徒，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向具体的某个邪神祈祷。

而在这里，我只感觉到了最为原始的混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