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忽悠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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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寻药

夜色深沉,若不是趁着夜色,黛杉和张宥屁早就在山中小道上,发现张仨不停颤抖的双腿了。

张仨一身酒气,方才从村里出发时,他“豪爽”地喝酒起誓,誓要救回族长张寒疝,把村里人感动得一塌糊涂,纷纷端来烈酒。

豪爽并不代表豪饮,张仨喝一口洒九口,“咕咚咕咚”中胸襟衣衫尽湿。

众人还以为他是慷慨豪爽,只有他自己做贼心虚,不过是知道因为烈酒能消毒怯瘟罢了。

摔了酒碗,张仨带着黛杉前往后山溶洞,张宥屁对莲花山最熟,自告奋勇做了向导,肖溜子夫妇不放心也跟了上来。

五人举着火把,穿村而过直奔后山,两侧的土坯房中,不少人露出惊恐的脸,他们不知这五人去后山做什么,甚至以为这些人都是患上“瘪肠痧”,是去后山溶洞等死的。

山路崎岖陡峭,张宥屁提着一把梭枪当先带路,张仨等人紧随其后,五支火把在村后山脊上时隐时现。

大环村之中,张尚香和阿尕双手合十,远远望着这一溜火把,默默祈祷着。

张宥屁脚程颇快,肖溜子夫妇同样脚如飞,只有张仨走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大口喘着粗气。再看黛杉,却走得从容不迫,仿佛一点也不吃力。

小半个时辰,五人路过一条土沟时,张宥屁停了下来。他把火把探出土沟,众人看得分明,就在土沟下,两名村民倒毙在沟中,想来这正是前往后山的两名染病村民,他们还未走到后山溶洞,就已经毙命于此。

张仨吓得远远跳开,心中有些后悔涉险前来了,心中哆哆嗦嗦把如来、观音、太上老君等漫天神佛拜了个遍。

三人蹚过一条小河,转过一块四五丈高的巨石,一个黑黝黝的洞穴露了出来。火光摇曳中,洞口如同择人而噬的怪兽巨口,让人不寒而栗。

张宥屁说道:“就是这里了。”说罢,就要向洞里钻去。

黛杉却一把拦住他,向他摇摇头,张仨距离山洞四五丈就停住脚步,说道:“张叔,听她的就是,她医术高明,救过我的命!”

闻听黛杉医术了得,张宥屁大感惊喜,他早看出黛杉是女子假扮的小厮,原本还以为不过是张仨身边的花瓶,谁知竟是个有真学实才的奇女子。

张宥屁向黛杉拱拱手算是见礼了,又向溶洞大喊起来:“族长,族长,你在里面吗?……”

喊了几声,众人侧耳聆听,却没有什么动静,张宥屁悲从中来,但他不死心,又拖着哭腔大喊了七八声。

山洞里还是没有动静,张宥屁禁不住红了眼圈,他将火把向山洞深处一掷,山洞被瞬间照亮,只见洞内千奇百怪,石花、石笋、石柱、石葡萄、石珊瑚层层叠叠,却唯独不见张寒山的踪影。

张仨眼尖,发现一个大石柱后面露出一个脚尖。他招呼肖溜子细看,张宥屁却不管不顾冲进洞中查看。

果不其然,溶洞深处的大石柱后,一条大汉正背靠石柱斜倚着,正是病倒的张寒山。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双腿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张张嘴也只是发出极微弱的声音。

张宥屁想冲过去扶起张寒山,却被黛杉喝止住脚步,问道:“你想害死大家不成?”

张宥屁站住脚步,只见黛杉站在距离张寒山七八丈的一颗石珊瑚后,大声道:“这位大叔,我们是来给你瞧病的,我略通医术,却也不敢说能不能治好你,只能勉励一试。这‘瘪螺痧’有多厉害你也很清楚,我们不能靠你太近,传染了谁也逃不掉,现在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尽量大声些回答就好。”

火光之中,靠在石柱上的族长张寒山微微点了点头。

“大便里有没有血?”、“身上可感到恶寒?”……黛杉远远站着,接连问了四五个问题。张寒山目光呆滞,张着嘴似乎在回答着花丹宫的问题,但声音太小了,谁也听不清楚。

张仨想了个法子,叫道:“二叔,我举右拳是有,举左拳是没有,你看我举起哪个拳头,若是的话你就眨眨眼。”张寒山轻轻点了点头。就这样,黛杉问一个问题,张仨举着拳头试探,好一阵功夫黛杉才问清了张寒山的症状。

询问完毕,黛杉思索片刻,从靴中抽出一支小针刀,却有些犹豫,向张仨道:“按照我们苗医疗法,这病必须得先看准穴位刺血放毒。”

张仨转头向张宥屁说道:“张叔,把你的腰带和梭枪给我。”

张宥屁不知所以,但还是三把两把扯下包头巾,连同梭枪一起递给张仨。

张仨刺啦啦几声从腰带上撕下布条,把小针刀紧紧绑缚在梭枪顶端。黛杉眼前一亮,赞许地冲张仨点了点头。

如果用绑了小针刀的梭枪为张寒山刺血放毒,张仨自认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准头,他把梭枪递给张宥屁。

黛杉吩咐张宥屁道:“你先刺他的神阙穴,为他止泻,后面,还要刺你合谷穴等七八处穴位。”

张宥屁伸出梭枪却不认识穴位,黛杉一点点指挥着他上下左右移动,直到认准了穴位才一枪刺下。

“噗”的一声,肖溜子探身刺出梭枪,梭枪顶端的小针刀正中张寒山腹部,那张寒山的双眼瞬间睁得滚圆,发出“啊”的一声大叫。

张宥屁在黛杉的指导下连刺数下,转身焦急地询问道:“活菩萨,族长这病算是治好了吗?”

黛杉摇摇头,说道:“现在只是以小针刀勉力压制住吐泻之表症,真正用药,还得赶紧开方抓药。”

“活菩萨,那您赶紧开方啊!”张宥屁双手合十,恳切地望着黛杉。

花丹宫道:“开方容易抓药难,这可不是一回事。”

黛杉说道:“施用针刀只能阻住病症一时,还得赶紧服药才能救回他的性命。”

张仨问道:“需要什么药?”

黛杉说道:“绿豆、生矾、苏梗、枳壳、蛇莲、山花生这几味药,想来县城里药铺就有,只是还需九层风藤这味主药,这药本来就少见,药铺里八成没有。”

“我去找,豁出这条命去我也去找。”张宥屁瞪着眼睛说道。

“你认识九层风藤吗?还你去找。”肖溜子说道。张宥屁打猎是行家里手,却哪里认得这味药,听闻此言痛苦地抱着头蹲下身去。

黛杉又道:“用这小针刀每两个时辰施用一次,可勉力压制‘瘪螺痧’十二个时辰。若是寻不来药,明日此时他必死无疑。”

“这怎么办?”张仨问道。

黛杉说道:“我认得这味药,就在这莲花山里寻上一寻,找到找不到全看天意就是。”

张仨眼睛咕噜一转,将腰间侍卫腰牌拿出来扔给肖溜子夫妇,命他二人立即赶回县城抓药,凭此招牌哪怕县城封闭也不怕。

他又命张宥屁守住张寒山,十二个时辰内务须尽心尽力。

“姑爷,那你……”花丹宫问道。

张仨眼睛一翻,说道:“莲花山虽大,踏遍山林,我也要找到九层风藤医治二叔,放心,我这人言必信行必果。”

说道“言必信行必果”的“信”字是,冲着花丹宫使劲眨了眨眼睛。花丹宫使劲点点头,心道张仨这样安排必有深意,定是为了肖庄主交代的那封信而在巧妙安排。

实际上,张仨这么安排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尽力救治张寒山,其二嘛,他与黛杉在山中寻药,岂不是二人世界的大好机会?

肖溜子夫妇揣好侍卫腰牌急匆匆去了,张仨拉着黛杉也在茫茫夜色中踏入了山林深处。

深夜的莲花山中繁星点点,虫鸣阵阵,黛杉举着火把直奔远处山崖而去,她告诉张仨,九层风藤最喜攀岩生长,只能在山崖下寻找。

一路爬坡过坎,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却不老实起来,时不时悄悄碰碰黛杉的手,最后干脆一把牢牢攥住。

黛杉甩了几下没甩开,也就任他牵住了。

忽然间远处出现了两点亮光,张仨大惊,心道:“鬼火,鬼火!”那团亮火越移越近,却是一只温顺的小鹿,两点亮光不过是小鹿的眼睛发出的反光。

小鹿温顺,伸着脖子舔了舔黛山的手背,张仨一跺脚,小鹿跳开钻进树丛瞬间没了踪影。

“这小鹿占我老婆便宜?”张仨笑道,突然“啵”地香了一下黛杉的脸庞,叫道:“哼,难道我还不如一只鹿?”

黛杉满脸绯红,气鼓鼓当先而行。

张仨在她身后深一脚浅一脚跟上来,笑道:“杉儿,你知道你想供我最喜欢喝什么?”

黛杉头也不回,沉着脸问道:“喝什么?”

张仨笑道:“我最喜欢呵护你!”

黛杉身形一顿,张仨大笑,又问道:“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

黛杉不搭话,张仨笑道:“杉儿,我最喜欢痴痴地看着你!”

黛杉折了一根小树枝扔过来,张仨缩脖躲过,又问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衣服吗?”

黛杉加快了脚步,张仨紧跑几步,道:“这都不知道,我最喜欢被你制服。”

黛杉身形一颤抖,张仨嘿嘿一笑又说道:“杉儿,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我?”

黛杉问道:“我何时害你了!”

张仨飞跑几步追上她,一把攥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道:“都是你害我得了相思病,想一起游山,一起玩水,一起……”

张仨只顾自己口花花,火把照亮之处,黛杉却耳朵根子都红遍了,低下头看也不敢看张仨。

张仨哈哈大笑,心道我这土味情话果然无敌,无论前世今生都是泡妞利器呀!却见黛杉俯身捡起一截树枝,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知道我最怕什么路?”

这下轮到张仨抓瞎了,他挠挠后脑答不出来。黛杉冷下脸来,一把将树枝掰断,道:“我最怕你的套路,将来你若负了我,你就先问问自己的脖子像不像这根树枝?”

张仨脖子一缩,吓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