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常
陆方长端着满当当的石碗走出了溶洞，抬头望去，蔚蓝，广阔而又怡人的天空，像是有人把一片湖面给倒映在了上面。
溶洞外，玉翠般的草木交映，在这之间，偶有悉数响动，却实有几只花蝶在互相嬉戏打闹。
一条规整的泥石小径，溶洞口内一路探出，直至草木密林深处。
沿着小径，再走几步，接引的却是一座染上青苔的古朴石桥，石桥底下躺着一条清流，俯望其间，橙色的鳞鱼，棕色的冽石清晰可见。
在果断解决了那龅牙少年之后，陆方长感觉到自己的左胸口舒缓了许多。
先不能暴露与往常不一样的生活习惯，刚才的暴起，倒是可以用被逼迫急了起来应对。
但现在，还是得去老老实实交差，再回去研究自己的心魔。
陆方长在心里对自己说到。
于是，他拿着石碗，沿着小径前行，准备去圣门的大殿那里去。
抹过一个转角，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个子不高，背着砍好柴摞的瘦小少年。
他背着柴摞，走的气喘吁吁的。
陆方长脑中微微一转：
这是曹老八，身子骨弱了点，但平常却也是努力做工，想好好修炼的。
陆方长主动走上前去，替他抱起有一些过多的柴摞。
自己偶尔几次提前做完工，也是有帮助曹老八的。
“又是陆师兄啊。”
“谢谢，谢谢陆师兄。”
那瘦猴般的少年看到陆方长，喘着气道谢。
他那又黑又干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陆师兄，今日您这边今天这么快就做完工了？”
“是的。”
陆方长点了点头。
他选择帮助曹老八，一是为了不过分违背之前虚假记忆的行为习惯，二是为了在交谈之中了解更多的信息。
“陆师兄之勤奋，我们都知道的！”
“只要再过些时日，必能如陆见岳师兄那般，轻松突破一生境。”
曹老八说着，眼中露出钦佩的目光。
“借你吉言。”
陆方长点头，借助心魔的力量，他的体力和力量应付这些柴摞倒是不成问题。
“我听玄师兄他们说，陆见岳师兄那边已经突破三生境啦！”
“真快呀，陆师兄。”
陆见岳已经突破了三生境嘛，这确实很值得高兴，但会不会反而被妖魔们先盯上呢。
陆方长思忖。
他们现在的修行，统称凡境，一生到九生，从低到高。
说到陆见岳的修行，这曹姓少年可谓是眉飞色舞。
“听师兄说，近百年来，陆见岳师兄是唯一一个能够在六个月出头便能够突破三生境的。”
“咱们这一批的师弟师妹呢，基本都还没入门呢。“
“除了陆见岳师兄，只有龅牙于师兄，才刚刚突破一生境，便急不可耐，到处沾花惹草。”
说到这，曹姓少年有些愤愤不平。
“听说那人居然还和陆师兄您这边一起做工，真是晦气。”
“陆师兄，他没刁难你吧。”
“没有，他不敢。”
陆方长想起那龅牙少年被打晕的样子，回复到。
“确实，有陆见岳师兄在，他也不敢怎么样。”
“陆师兄您也别急啦。”
曹姓少年因长期做工，而显得黑黝黝的苦瓜脸说到：
“待几日后，陆见岳师兄被允许拜入内门，便能替陆师兄您多多寻找其他相性合适的功法。”
“到时候区区一生，二生境界，对您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
谈起这个，曹姓少年倒是乐呵呵的，仿若这般要突破神速的会是他自己一般。
陆见岳要拜入内门修行了。
这道消息倒是让陆方长眉头一挑。
那“大师姐”，可是吃人的妖精呀，弟弟所谓的拜入内门，怕是有什么蹊跷。
陆方长记得，按照原本的记忆，只有突破到四生境的弟子才能拜入内门的，弟弟陆见岳这未免有些提前了。
而且，突破四生境界的弟子，除了少数几位，基本都不在圣门内，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时间紧迫啊，要抓紧了解目前的信息和提升自己的实力。
陆方长在内心对自己说到。
获取，分析，决定，应用。
就像血液天生就要在血管中流淌一般，这个习惯贯穿陆方长前世漫长而辉煌的职业生涯。
永远也不会从陆方长的身上消失。
但确实是没想到，千算万算，自己的私人飞机还是出事了，真是可惜。
陆方长和曹姓少年边走边聊，倒是很快便来到了圣门的大殿。
此方有一门大殿，大殿平常专用于给弟子们讲课需要，而前厅往后的殿内，则是圣地师尊平日居休的场所，
大殿气宇轩昂，正上方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煌煌大字：
凌霄圣地。
大殿口坐着位身着绿裙的少女，正无精打采的发着呆。
这是二师姐，看来今天“大师姐”有事不在。
明明每个月只有固定的两天是不在的，按理来说，“大师姐”今日不应离开，这会和弟弟突然突破了三生境有关吗，这些妖怪是要准备动手了？
陆方长暗暗思忖着，和曹老八朝着绿裙少女走去。
“呀，陆师弟，曹师弟，今天你们两个是第一呢，可真是勤奋呀！”
绿裙少女见到过来的两人，却是一下子精神抖擞，眼睛却是笑眯起来了。
陆方长走过来，不动声色的瞧了眼绿裙少女：
嗯，样貌倒是清秀，但是其他的嘛......
平原而已，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离这大殿门口和‘二师姐’越近，陆方长却是从空气中隐隐约约的嗅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像是有尸体或者什么过期的肮脏饭菜被携带着一般。
陆方长提高了警惕：
不能露馅，要像往常一样。
“大师姐，今日竟是不在嘛......”
适当表现出心怀仰慕的小师弟未见到大师姐的遗憾，陆方长这般说到。
“哎呀，方长师弟，大师姐今日去研习新食谱了，后几日门内会有庆典呢，所以才不在呢......”
“哎....”
二师姐说到这，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好似一朵兰花垂拉着脑袋，把一旁的曹老八眼睛都看的快抓出来了。
“我身子骨，真是太娇气呢。”
“本来说好，今日来帮大师姐代班，便帮她把这大殿门口打扫干净，却是方方才做了一小半呢。”
“大师姐可辛苦了，又要准备庆典，我却帮不上什么忙.....”
“呜呜呜......”
说道着，二师姐用衣摆小心的遮住她那双细眼，难过的好像要哭出来了。
“二师姐，别，别呀......”
一旁的曹老八看到这样的二师姐，已经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没见过女人撒娇的话，是容易中这套路。
不过却影响不到陆方长。
“哪有，哪有，二师姐您清姿雅丽，自是不该做这些杂事。”
“见到二师姐，也是今天我和曹师弟的一场幸事。”
“这些杂事，该让我等师弟来做。”
陆方长先是恭恭敬敬的把石碗递到二师姐的桌子，连忙出声安慰道。
“哎呀，瞧方长师弟这嘴甜的，长的又俊儿，怪不得讨人喜欢呢。”
听到这，二师姐这才化泣为笑，深潭般的眸子直盯盯的勾着陆方长，深不可测。
她眼中的幽幽秋潭仿若更深了几分，像是一锅把陆方长丢进去就能化的骨头都不剩的美人汤。
陆方长连忙招呼着曹老八帮二师姐打扫殿口，无比卖力。
顶着随时可能会被妖魔暴起吃掉的压力，陆方长保持着与二师姐“打情骂俏”的对话，保持听话努力小师弟的人设，好好打扫，好像一切如常。
今天又只是是师弟师姐们一个平常的日子。
快速打扫完殿口杂物之后，陆方长便请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