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背书罢了
“师傅，这，那能，哪能这般呢。”
陆见岳望着白纸上的文字，一下子磕磕巴巴。
“我和阿兄都是农户出身，只谈家学修养，怕不是和各位同来的师弟师妹们都是有所差距。”
“跟师尊相对，更是如腐草荧光类比明光皓月。”
“这对于阿兄来说，实在是.....”
“无妨，本座给这张纸上施展了法术。”
圣主以冷漠的态度回应着陆见岳的苦苦哀求，同时右手一抬，阻止了一旁想要说话的二师姐。
他继续以一种审视怀疑的目光，看着不说话的陆方长。
“一心向道者，心诚则灵。”
“若你阿兄真能明白，心思通达，自然而然的能从这白纸黑字上领悟答案出来，无论他之前有没有接触过这类东西。”
“若是没有，则是他欺上瞒下，本座自会好好惩戒他，来给各位徒儿提醒提醒。”
听到圣主说话的龅牙少年，看着依旧是沉默的陆方长，即使跪着也像一只快乐的蛆虫般扭动起来。
陆见岳带着绝望和悲愤的目光看着白纸展开以后就一言不发的陆方长，心想：
这对于阿兄来说，几乎是完全无法答出来的。
毕竟自己和阿兄都是挣脱了此般妖魔的虚假记忆，哪能够真正的心意相通。
难道说，拖不到后几日了，今天，就要在这里动手了吗。
想到这的陆见岳悄悄握紧拳头。
陆方皱着眉头，清楚的感到自己的左胸口传来一阵，微微的耸动。
他看着那白纸上所显示的内容。
这文字意思，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太过通达简单了。
陆方长想。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二师姐和陆见岳都这般吃惊的样子，难道这也是他们所谓表演逻辑的一部分嘛？
所以，陆方长才半天没有开口，而是顺应他们的反应，一言不发。
“怎么了，陆方长，你是实在不能明白，这纸上的内容嘛？”
圣主的责问严厉无比，他那高大的身影，像无穷无尽的黑夜一般，笼罩着陆方长的身影。
跪着的龅牙少年闷闷的笑着，像是在黑夜里窥伺的妖鬼在发出馋人的声响。
“回师尊，徒儿能明白纸上的内容。”
像是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少年的眉头一下子便舒展开来，嘴角浮起笑意，恭敬的回师尊道。
陆方长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稍稍抚平了陆见岳的焦躁。
难道阿兄真的有办法？
陆见岳又回头看了眼那浮在半空中的白纸上所显示的内容，有些难以置信。
陆方长看着那白纸上所显示的几个字:
说一篇从未听闻，但足矣惊世骇俗之文章。
看到这样的事，也勿怪乎方才的陆见岳和二师姐会如此的惊讶了。
既要从未听闻，又要惊世骇俗。
别说陆方长他们这些普通人了，甚至说，是叫那些闻名天下的大儒，誉遍朝野的名家来，顷刻之间，也难以做出来了。
也难怪师尊说，只有心意相通者，才可借助法术的力量作答无误。
这些妖魔们关于要把陆方长他们活活闷困在幻觉之中的决心不可谓不强烈，而对于这点的测试也是一环接着一环，丝毫不让人喘气。
其中背后的考量，真是耐人寻味。
“哦，真的？”
圣主对陆方长的回答不置可否。
陆见岳看着自信满满的陆方长，愈发紧张起来。
阿兄真不是在骗人吗？
“当然，师傅。”
“徒儿心里稚诚，从不说谎。”
陆方长的记忆慢慢往前，像是一辆列车慢慢开始从终点站返程。
仙门，二师姐，姜师兄，屠户，陆见岳；
飞机，模特，退役时人山人海的发布会；
最后一次大笑着，代表海棠站在奥运冠军的领奖台，升起国旗；
打着封闭针上场一搏，对手的难以置信，粉丝观众团的咆哮欢呼。
击剑训练团队的旅游....
陆方长的记忆缓缓停在此处，他确实有一篇惊世骇俗的名作，可供回答。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短短沉寂了一会，精巧绚丽的文字从少年口中吐出。
此刻的陆方长显得无比从容。
“阿兄？”
陆见岳也是震惊到了，自己和阿兄都是没上过私塾的，但阿兄今日之话，确实文质彬彬。
莫非阿兄真的是与这些心魔心灵相通？
还是说阿兄在什么时候偷偷学习了？
二师姐也是一双美目闪动，好像重新认识了陆方长。
“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少年背至之处，朗朗上口，毫不犹豫，毫不拖泥带水，仿佛天然而生。
但那半空中的白纸，确实安安静静，毫无变化。
在陆方长方刚开口时，龅牙少年又开始快乐的扭曲了，他呜呜的，好像是在嘲笑着陆方长的徒劳无功。
圣主用手指敲了敲木案，好像有些不耐烦。
陆见岳才落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阿兄这词，虽是文雅至极，但是真的不是瞎蒙的嘛？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陆方长心沉如水，继续背着这词。
前世陆方长，他们的击剑训练团在最后一次奥运会之前，曾经前往滕王阁旅游过。
要参观滕王阁，一是可以选择买门票；二是可以完整背诵下《滕王阁序》，免费参观。
陆方长天生善于竞争和挑战，这是他前世屡次夺冠的超级心态。
于是他选择了背下《滕王阁序》的方法，进去参观。
陆方长是坚定的相信，《滕王阁序》必是那惊世骇俗之作。
当时的偶然之举，此刻竟攸关生死。
“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陆方长背了半天过去，那白纸却依旧未动丝毫。
二师姐有些惊讶，不满的看了陆方长一眼，又害怕似的看了眼身旁的圣主；
陆见岳的拳头又再次悄悄握紧；
龅牙少年的身体摇动愈发的夸张；
看着依旧不死心在背的陆方长，圣主轻轻摇了摇头。
他正准备开口，安抚陆见岳可能因为“处罚”陆方长而引起的心思变化。
为了养好陆见岳，这可是个大难题啊。
但就在此时，那白纸却陡然一抖动，短暂的闪动出猛烈的白光，惊讶的众人一愣。
但白光只是短短一闪，便又迅速暗沉了下去。
“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
少年的声音依旧沉稳不变，不为这变化所动。
圣主微不可及的轻叹一声：
“果然，这法器需要补足啊，要加快些了。”
说完，他抬起手来，气质深邃而恐怖，仿佛有一片巨大的阴影要升到空中。
跪着的龅牙少年在呜呜闷喜。
随着圣主的动作，陆见岳猛地一抬头，眼神坚毅，像是已然下定了决心。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但就在少年朗诵到这句话时候，那白纸却又发生了一次超剧烈的抖动。
这抖动之剧烈，好似要将白纸正中央的墨字生生挤到纸张的四角旁边一般。
而后，空中的白纸在短瞬间内迸发出完全遮掩圣主巨大阴影的灿烂白光来。
像是有一颗星辰在大殿中硬生生的炸开了，流光四射。
趁着这白纸上光芒闪动的时刻，陆方长也不忘自己此刻的目的，偷偷运用起心魔的力量，观察起大殿的真实构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