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游园惊梦
蝉鸣撕扯纱窗时，林见秋正用雄黄酒擦拭蛇刃。翠青蛇在竹篓里盘成玉镯模样，信子扫过昨夜沈云舟赠的戏票——票根处印着朵半枯的牡丹。
“见秋！见秋！“戏楼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见秋抬头，见阿福抱着戏袍撞进来，襟口沾着新泥，“班主……班主在牡丹阁等您！“
蛇儿突然昂首，鳞片擦过林见秋腕间的蛇蜕。养蛇人跟着阿福穿过回廊，见沈云舟立于牡丹阁前。晨雾未散，他鬓边的点翠头面凝着露珠，水袖垂落处，露出腰间新系的盘蛇纹玉佩。
“今日要演《游园惊梦》。“沈云舟转身时，水袖拂过林见秋颈侧，“要你帮我扮个新角。“
林见秋望着他手中的工笔戏本，扉页画着杜丽娘持扇游园，扇面却绘着条吐信的赤链蛇。戏本边角残留着胭脂渍，像昨夜戏台上溅落的血痕。
未时三刻，林见秋被推进牡丹阁。沈云舟正在上妆，铜镜映出他描画眉心的翠钿。见他进来，沈云舟甩着水袖轻笑：“快换上这身行头。“
戏服上的牡丹刺绣栩栩如生，腰间的玉佩却换成了新雕的蛇首纹。林见秋抚过冰凉的蛇眼，想起昨夜在蛇房，月光照在蛇蜕上泛起的银辉。
“这是《惊梦》里的柳梦梅。“沈云舟将折扇塞进他手中，“记着，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时……“他忽然凑近，沉水香混着牡丹露的味道扑面而来，“要像这样甩水袖。“
鼓板声起。林见秋跟着沈云舟的步伐甩动水袖，蛇刃在戏袍下泛着冷光。唱到“姹紫嫣红“时，他依照沈云舟所授甩袖，却听“铮“的一声，折扇竟割断戏台垂落的锦幔。
锦幔后藏着三个黑衣人，正举刀欲砍。林见秋的蛇儿从竹篓里钻出，闪电般咬住黑衣人脚踝。黑衣人惨叫跌坐，戏刀当啷落地。另两人见状，挥舞着铁链扑来。
沈云舟趁机甩出水袖，银丝软甲割断铁链如切腐竹。林见秋的蛇儿缠着最后一个黑衣人脖颈，鳞片下涌动的肌肉像戏台暗处滋长的杀机。黑衣人连滚带爬逃出戏楼，泥水里落下几枚铜板，叮当作响。
“好！“戏台下爆发出喝彩声。林见秋望着满地的锦幔碎片，忽然想起昨夜在蛇房，沈云舟指尖抚过蛇蜕时的温度。戏台上的金粉在斜阳里泛起微光，恍若当年名角甩水袖时抖落的星辰。
戏散后，林见秋在后台找到沈云舟。他正对着铜镜卸妆，水袖垂落时像戏文里说的“垂柳依依“。听见脚步声，沈云舟头也不回地笑道：“今日这新角，可还演得？“
林见秋将蛇首纹玉佩放在妆奁上。沈云舟转身时，水袖带起的风掀动胭脂盒，露出底下压着泛黄的信笺。信笺上字迹潦草，写着“全福班余孽在牡丹阁“，墨迹洇染处像蛇蜕般斑驳。
“这玉佩……“沈云舟指尖抚过蛇眼处的翡翠，“该物归原主了。“他忽然握住林见秋的手，将玉佩放在他掌心，“还有这出戏。“
蝉鸣又歇。林见秋望着沈云舟鬓边新簪的绢花，忽然想起昨夜在牡丹阁，月光照在戏票上的牡丹纹。戏台上的金粉在斜阳里泛起微光，恍若当年名角甩水袖时抖落的星辰。
“明日申时，该唱《寻梦》了。“沈云舟起身时水袖拂过林见秋颈侧，凉得让人心颤，“这出戏……要你帮我圆个谎。“
林见秋攥着玉佩，忽然想起信笺上的字迹。戏台上的牡丹刺绣在斜阳里泛着幽光，与竹篓里蛇鳞的虹彩遥相呼应。他望着沈云舟消失的方向，感觉蛇信子擦过耳垂，凉得像昨夜锦幔后的杀机。
次日申时，林见秋被推进牡丹阁。沈云舟正在上妆，铜镜映出他描画眼尾的胭脂。见他进来，沈云舟甩着水袖轻笑：“今日要唱'遍青山啼红了杜鹃'。“
鼓板声未起，戏台突然闯入十几个黑衣人。为首的举着火把，照亮沈云舟腰间新换的蛇首纹玉佩。林见秋的蛇儿昂首吐信，鳞片在火光里泛起虹彩。
“全福班余孽！“黑衣人挥刀欲砍。沈云舟甩出水袖缠住刀刃，银丝软甲割断铁链如切腐竹。林见秋甩动折扇，蛇刃划破黑衣人衣襟。戏台上金粉纷飞，混着火星像戏文里的“火凤燎原“。
“快走！“沈云舟拽着林见秋冲向后台。黑衣人紧追不舍，火把照亮戏楼上的雕花梁柱。林见秋的蛇儿缠住黑衣人脚踝，信子擦过沈云舟垂落的绦穗。
后台暗门突然打开。沈云舟将林见秋推进密室，水袖带起的风掀动戏本。林见秋望着满墙的戏服与兵器，忽然想起昨夜在牡丹阁，沈云舟指尖抚过玉佩时的温度。
“这是全福班的旧物。“沈云舟甩袖点燃密室里的火把，“当年班主为护《牡丹亭》全本……“他忽然剧烈咳嗽，水袖掩唇时露出腕间蛇形刺青，“被仇家追杀至死。“
火光映出戏本上的批注，字迹与信笺一般无二。林见秋摸着怀里的蛇蜕，想起昨夜在牡丹阁，月光照在戏票上的牡丹纹。戏台上的金粉在火光里泛起微光，恍若当年名角甩水袖时抖落的星辰。
“他们要的……“沈云舟将戏本塞进林见秋怀中，“是《牡丹亭》的工尺谱。“
黑衣人破门而入。沈云舟甩出水袖，银丝软甲割断火把如切腐竹。林见秋甩动折扇，蛇刃划破黑衣人咽喉。血珠溅在戏本上，洇开成朵朵牡丹。
“快走！“沈云舟拽着林见秋冲出戏楼。夜风卷起他鬓边的槐花，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戏楼在他们身后轰然倒塌，惊起满城夏蝉。
次日清晨，林见秋在废墟里找到半块玉佩。蛇首纹在朝阳下泛着幽光，翡翠沾着泥渍。他忽然想起昨夜火场中，沈云舟水袖割断火把时的决绝。戏台上的金粉在晨光里泛起微光，恍若当年名角甩水袖时抖落的星辰。
申时三刻，林见秋带着戏本来到新戏台。沈云舟正在上妆，铜镜映出他描画眉心的翠钿。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笑道：“昨夜那场火，倒把戏衣上的霉味都烧尽了。“
林见秋将戏本放在妆奁上。沈云舟转身时，水袖带起的风掀动胭脂盒，露出底下压着泛黄的信笺。信笺上字迹潦草，写着“牡丹阁有密道“，墨迹洇染处像蛇蜕般斑驳。
“这戏本……“沈云舟指尖抚过洇血的牡丹批注，“该物归原主了。“他忽然握住林见秋的手，将戏本放在他掌心，“还有这出《寻梦》。“
蝉鸣骤歇。林见秋望着沈云舟鬓边新簪的绢花，忽然想起昨夜火场中，他水袖割断火把时溅起的火星。戏台上的金粉在斜阳里泛起微光，恍若当年名角甩水袖时抖落的星辰。
“明日申时，该唱《写真》了。“沈云舟起身时水袖拂过林见秋颈侧，凉得让人心颤，“这出戏……要你帮我画个魂。“
林见秋攥着戏本，忽然想起信笺上的字迹。戏台上的牡丹刺绣在斜阳里泛着幽光，与竹篓里蛇鳞的虹彩遥相呼应。他望着沈云舟消失的方向，感觉蛇信子擦过耳垂，凉得像昨夜火场中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