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烟波钓叟
让李莫愁非常恐慌的，是师父受了欧阳锋那一掌时，口中吐出鲜血来的情景。
血色鲜艳，像花一样绚烂、刺目，又惊心动魄！
但欧阳锋还是落败了。
因为师父又使出了《玉女心经》中的功夫，不仅伤了欧阳锋，甚至还点了他的穴道，把他定在了当场……
当时，师父使出《玉女心经》时威风凛凛的情景，李莫愁记的清清楚楚！
《玉女心经》的威力，让她惊讶，令她痴迷，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回过神来，李莫愁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凡尘：“哦？师侄你知道《玉女心经》？还知道要两人同练？”
“那是自然！”顾凡尘摇头晃脑，貌似非常得意：“毕竟是咱们古墓派的精义要诀。不过我年纪还小，就算是想练，也练不成。听说……最低也需要二十岁才能起练。师伯你是想跟师姊一起练的吧？”
他提出最低需要二十岁起练，为的就是能让原著上的时间线接上，免得自己太过扰乱这个世界。
李莫愁看了一眼洪凌波，眼神似笑非笑。
洪凌波却昂了昂头：“师父但凡有需要，弟子自是不敢推辞。”
“好！待到你廿岁，咱们便再去闯一闯那古墓！”李莫愁说。同时，她也在心中对自己暗暗发誓：有生之年，她必定要夺得《玉女心经》！
顾凡尘将李莫愁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叹口气说：“对了师伯，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您现在武功这么强，几乎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要那《玉女心经》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您为什么还对它这般念念不忘？”
李莫愁神色一黯。
当时师父在古墓里疗伤，还命李莫愁去看守被她点了穴定住的欧阳锋。
李莫愁直接把欧阳锋运到了古墓入口处，只因她感觉会方便看守。
等师父稳定完伤势，从墓中走出打算盘问欧阳锋时，李莫愁看到了她这辈子最为惊骇的情景！
欧阳锋突然“咕”地一声大叫，跟着双掌拍出，掌风凌厉中，师父直接如断了线的鹞子般被击飞。
与她同时起飞的，还有嘴里喷出的一口血，以及反方向飞出的玉蜂针！
金光漫天闪烁中，欧阳锋也受伤遁走！但李莫愁知道，凭欧阳锋的实力，玉蜂针威力虽大，却也只能抵挡他一时。
唯一能对付欧阳锋的，只有《玉女心经》！
只有她练成了《玉女心经》上的功夫，才能像师父扇欧阳锋耳光那样，轻松至极地击败欧阳锋！
而这，也正是她心心念念《玉女心经》的原因！
“师伯，古墓你还能回去吗？”顾凡尘又似有意似无心地问了一句。
李莫愁的心一沉，杀意又起。
当时师父重伤难愈，临死之时怀疑是自己偷偷解开了欧阳锋的穴道，以致被欧阳锋偷袭成功，所以师父才会把自己赶下山来，不许她再踏入古墓一步。
李莫愁知道自己委屈，可她十来年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欧阳锋明明被点中了穴道，却仍然可以出手偷袭！
顾凡尘眼见李莫愁面色不善，不敢再胡说，只是继续跟洪凌波调笑无忌。
非止一日，三人一路前行，这一天过了君山，到了洞庭湖边，李莫愁寻一树底下盘膝打坐，令洪凌波寻一小船。
顾凡尘陪着洪凌波去找，见湖边停着一只带篷小船，船头坐一中年大叔，头戴斗笠正在垂钓。
“大叔，可否借您小船一用？”洪凌波将花驴拴在岸边，任由花驴摇头晃脑地低头寻草吃。她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就要上前去。
那大叔轻轻看她一眼，默不作声。
洪凌波脾气极大，向来只有她能惹别人，别人不能惹她。如今乡野中一老渔夫居然对她爱答不理，她如何能忍，当即从背后拔出钢剑就要上前行凶。
顾凡尘赶紧拉了她一把，示意她稍安勿躁。
那大叔看了顾凡尘一眼，仍是默不作声。
此时湖水平静，芦苇荡中时不时传出几声深秋蛙鸣，湖中半枯半绿的荷叶和残挂在枯枝上的莲藕，一起组成了一幅极美秋景图。
顾凡尘朗声笑道：“大叔，我们着急用那小船，您可否行个方便？我看这一片只有您这一条小船……”
他话还没说完，那钓鱼大叔居然转了个身，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你！”洪凌波这下简直要气炸了！这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凌波，怎么回事？”李莫愁骑着花驴慢悠悠赶来，驴脖上的铃儿叮当，悠扬动听，配上驴蹄轻叩，倒也热闹中有几分雅致。
“师父，那大叔不肯租给我们船。”洪凌波虽生气，却不敢当着师父的面生气，客客气气地回禀了。
“哦？”李莫愁诧异：“你可跟人家讲了银钱？”
“讲了，人家压根就没答理咱。”洪凌波说。
“这倒奇了。”李莫愁奇怪地说，又多看了那大叔两眼，提声道：“阁下何人？为何不肯租借小船与我？”
船上大叔依旧背对众人：“……”
李莫愁看向顾凡尘，顾凡尘说：“不是聋哑，我们刚才说话，他全听得见！”
“船小，不借。”大叔沉声道，声音虽低，却稳稳地传到了岸上三人耳中。
“好家伙，还是个练家子！”李莫愁立刻就听出对方内力极深，是个厉害家伙！
她生平敌家无数，面对强手之时早已自成一套应付手段，几乎下意识地忽然右手一翻，中指轻弹，三枚冰魄银针倏地射出。
奇的是，那钓鱼大叔背后似乎长了眼睛，只轻轻一伸手，从旁边抓起一只鱼篓，便轻描淡写般接下了李莫愁射来的三枚冰魄银针。
“好俊功夫！看来咱们倒是看走了眼！”李莫愁喝一声彩。她自忖也能接下方才的暗器，只是如船上大叔那般举重若轻地随手拿个什么东西接下，却是力所不逮。
顾凡尘却是心中一动，《神雕侠侣》原著当中的一个人物霎那间出现在他脑海，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烟波钓叟？”
这下，小船上的大叔终于有了回应，他回过头来，目光炯然看向顾凡尘，诧异道：“你识得我？”
“烟波钓叟”的名号在江湖之中实在不响，就连李莫愁也未听闻过这号人物，所以诧异于顾凡尘如何识得他。
“听过，久仰大名！”顾凡尘脸上堆笑，转头跟李莫愁介绍他：“这位大叔功夫极俊，师伯你不大可能打得过他。”
李莫愁哼了一声，她如何听不出顾凡尘话里激将之意？只是她深谙“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是以还在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