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绝境
“船长，我们恐怕得和那条龙正面对决了。”大副突然说道。
曼斯一愣，没明白大副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声呐显示，他正在不断接近我们。”塞尔玛大喊。
“怎么回事，他的速度又变快了么？”曼斯转向声呐显示屏。
“不是他变快了，是我们变慢了。”大副说，“引擎超负荷运转太久了，我不得不减速，再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会彻底失去动力的。”
“船长，那些炸弹有信号了！”
坏消息和好消息轮番而来，曼斯已经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骂娘了。
“既然有信号了，你还在犹豫什么，炸死那个狗**的玩意。”曼斯连最近学到的国粹都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二副这次没有犹豫，曼斯话音还没落手就已经按下起爆按钮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背后几百米的地方传来，十枚微型炸弹同时爆炸的瞬间，一道树立的火柱，直插入水中，犹如一柄火焰巨剑，被神从云端投掷下来。
瞬间之后，火焰爆裂开来，爆炸产生的冲击，让摩尼亚赫号都晃动了起来。混在炸药中的金属片向着四面八方溅射，有些甚至直接击中摩尼亚赫号的船尾。
“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喜欢过装备部的那群疯子。”曼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江面。
摩尼亚赫号在江面九十度横移，艰难的停了下来，过热的引擎在船底蒸发出大量水汽。船员们钻出船舱，站在暴风雨中，看着远处沸腾的江面。
“他死了吧？”塞尔玛说
她在冲天火光中，看见那漆黑的身影在爆炸中扭曲。
“没有生物能在这种爆炸下存活。”二副对自己的炸弹很有信心。
“要是能捕获个活体就好了。”塞尔玛有些遗憾。
“龙王级别的龙类，我们这里有谁能够制服他么？”曼斯说，“十五米长、五十吨重的活体，就算制服了又怎么运回去？”
“那真的是龙王诺顿吗？”塞尔玛问。
“不确定，能住在龙王寝宫的大概只有龙王本人，但是龙王的智商应该没有这么低，直接将炸弹吞了。”曼斯也不敢肯定，刚刚他们杀的就是诺顿本人。
“小心，那个家伙还没死！”控制室里大副对着外面大吼。
声呐显示屏上，一个大家伙正在快速靠近摩尼亚赫号，大副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接近摩尼亚赫号船边了。
“小心！”曼斯眼疾手快的将塞尔玛拽了过来，黑暗中一条蛇一样细长的东西擦着她的发梢划过，如果不是大副提前预警，曼斯根本来不及反应，塞尔玛此刻已经被拖拽进江水里了。
借着船舷的氙灯，曼斯看清了袭击塞尔玛的东西，那是一条漆黑的长尾！本该被炸死的龙类的尾椎骨！
诡异的笑声像是从惊涛骇浪里浮起，围绕在摩尼亚赫号周围，非常低沉，又带着非常轻佻的欢快。
他还没死，他在嘲笑猎物的愚蠢！
“你们都听见了么？”二副的声音在颤抖。
“听见了……龙在嘲笑……嘲笑我们的愚蠢。”曼斯低声说。
“现在该怎么办？”大副问。
“发动引擎。”曼斯说，“我判断错误了，他可一点都不愚蠢，故意吞下炸弹然后又让我们引爆，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他已经被炸死了，等到我们放松警惕后，自然会停船检查，他就能够追上我们了。”
“可是，引擎已经过热……没办法坚持多久了。”轮机长迟疑道。
“不需要坚持多久，校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只要坚持到校长赶来就行。”曼斯说。
“校长来了！”
校长两个字仿佛有股魔力一般，原本还惊慌的众人瞬间安定了下来。引擎的轰鸣声重新响起，船尾猛得卷起水浪，摩尼亚赫号昂首向前挺进。
没有出乎曼斯的预料，摩尼亚赫号启动之后，那条龙也开始了他的追猎，猎物最绝望的那一刻，才是他真正开始杀戮的时刻。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总控制室里，和摩尼亚赫号的通讯已经中断了，最后传回来的画面是直升机被打爆的场面，那矫健的身躯，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龙族，学院收藏的那条未成年龙不算。
“已经失联十几分钟了，他们不会出事吧。”曼施坦因面露忧色。
“摩尼亚赫号的发动机是改装过的，最高时速能达到五十节，那条龙不一定能够追上。”施耐德沉声说道，尽管他现在也很担忧曼斯他们的处境，但他身为执行部部长，此刻救援小组的主心骨，此刻他是最不能出现慌乱的。
“校长也在赶去的路上，他们只要能撑到校长赶到。”
一听到校长也去了，曼施坦因立刻镇定了不少，在卡塞尔学院，只要提起校长两个字，每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在每个卡塞尔学院的师生看来，校长永远是最可靠的人，只要有他在，多大的危险都能解决。
苏辞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音。
酒德亚纪上浮时已经昏迷，但从传回来的画面上看身体没有明显的外伤，这说明她并不是因为遭受重伤晕过去的，并且从他们上浮的时间提前了好几分钟来看，应该和苏辞预料的一样，亚纪用了他送的护身符，在水中硬生生劈出一条逃生的路来，亚纪也是因此才晕了过去。
苏辞不在现场，仅凭模糊的画面还判断不出亚纪当时的状态，也并不清楚她到底使用了几次，面对一条龙的追杀，酒德亚纪和叶胜以及摩尼亚赫号上的所有人，能不能活着回来。
“船速怎么降下来了！”曼斯大吼，他已经能够看见身后，距离摩尼亚赫号不远的水面上，一条黑色的脊背缓缓浮起，张大了嘴露出密集的牙床，像是要一口吞下整个摩尼亚赫号。
“一号引擎已经在十秒钟前彻底停止工作，我们现在只剩下二号和三号引擎还在工作，不过船长你也不必太高兴，如果再不减速，最多三分钟摩尼亚赫号将彻底失去动力。”轮机长大声说。
“你的消息让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曼斯回应轮机长。
他们已经做了所有努力，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这也是曼斯新学到的，这个国家的英雄到了穷途末路时，总会来一句天意如此，我注定会如何如何。
死在屠龙的战场上，这对他们这些混血种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曼斯教授，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