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们可以出去
“氧气还剩多久？”曼斯问。
“氧气供应还剩五分钟，距离四十五米。”曼斯的学生塞尔玛说道。
“加上闭气潜游的时间，以他们的速度还有富余。”曼斯的声音变得欢快起来，刚才实在是太压抑了。
“你高兴的太早了。”一个声音给曼斯当头泼下冷水。
“谁？”曼斯环视周围，驾驶舱内没人说话，声音是从通讯器里传来的。
“叶胜和亚纪都是优秀的专员，他们为了这次任务也进行了多次训练，身为混血种，他们的闭气潜游时间比最优秀的潜水教练还要长，以他们现在的深度……”
曼斯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的身体踉跄一下，不得不死死抓住舵轮稳住身体。
他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叶胜和亚纪不是从青铜宫殿的上方出来，他们正在不断向下，从长江的最深处出来。
曼斯跌跌撞撞地冲出舱门，站在暴风雨中，盯着起伏的江面发呆。
“船长？”塞尔玛和大副追了出去，他们不明白曼斯教授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脱出的位置在青铜宫殿正下方，叶胜和亚纪可以逃出青铜宫殿，但是他们没有时间浮出水面了。”曼斯的神色呆滞，“我算错了，苏辞说的对，他们的时间是不够的。”
“那他们……”塞尔玛捂住嘴，惊恐的盯着江面。
叶胜收回了言灵，力量恢复。他转身去握住亚纪的手，可是亚纪没有动。
“来不及了，我们的氧气不够。”亚纪打开面罩，宫殿内还残留有少量氧气。
叶胜撇了一眼氧气余量，还剩五分钟，加上闭气水下可以潜游五分钟，十分钟的时间，他和亚纪会在上浮的途中氧气耗尽窒息而死。
“足够。”叶胜也打开面罩。
“不够。”亚纪摇了摇头，眼泪慢慢爬过她的面颊，“我们留在这里吧，剩下的时间我想看着你，我有话想对你说很久了……”
“我也爱你。”叶胜简单利索地截断亚纪的话。执行部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间有男女感情，但是今天叶胜不仅大胆的向亚纪表白了，还做了一件让执行部狠狠惩罚他的事，他将嘴唇贴在亚纪的嘴唇上，狠狠地吻了一口。
“笨蛋，相信我，时间足够。”叶胜边说边拉开亚纪的潜水服拉链，“苏辞教授送给你的护身符被你放哪里了？”
“护身符？”酒德亚纪还没来得及害羞，就被叶胜问得愣住了，这么紧急的状况，怎么突然问到护身符的事了。
叶胜看见亚纪戴在脖子上的护身符，那是一个木头雕刻的小剑，剑长不过三寸，剑身上盘踞一条中国神话中的龙。
苏辞送给酒德亚纪时，曾嘱咐她随身携带，保平安的，酒德亚纪一直以来也都是带在身上，每次下水的时候就用一根红绳挂在脖子上。
亚纪虽然不明白叶胜为何突然提到这枚护身符，她还是伸手将护身符取了下来，递给叶胜。
叶胜没有接过，而是将护身符推还给亚纪。
“苏辞教授送你护身符时，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亚纪紧锁眉头，她知道叶胜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做浪费时间的事，叶胜这么问一定是有原因的。
“好像说过，他说在危急时刻将这枚护身符拿出来，可以护我安全。”
叶胜将酒德亚纪的潜水服拉好，双手按着她的双肩，盯着亚纪还残留泪珠的双眼。
“亚纪，能不能活着出去，就要看你的了。”
“你说，要我怎么做。”
亚纪眼神变得坚定，叶胜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会像以前一样，默默站在身后当他的支点。
“我用‘蛇’和苏辞教授通过一次话，他跟我说你随身携带的护身符中有他的三道剑意，如果你沟通其中的剑意，将三道剑意融为一道释放出来，可以将这座青铜宫殿击穿。”
“我们从上面出去么？”亚纪问。
“不，现在从上面出去的不确定性太大，我们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如苏辞教授所说，能够击穿这座青铜宫殿，就算真的击穿，掉落的青铜机件和汹涌而下的江水会将我们砸死。”叶胜说，“我们还是从下面出去，但是我们不慢慢的游下去。”
“你的意思是，向下击穿这座青铜宫殿？”亚纪说。
“是的，我们从上面坠落下去，底下有江水做为缓冲，只要运气不是太差，最多也就是受点伤。”
“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好。”酒德亚纪笑着说。
酒德亚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轻松，从几十米的高空坠落下去，没有掌握好技巧，柔和的水面会变得如水泥地面一样坚硬。从几十米的高空坠落到水泥地面上，以混血种的身体素质，不死也是重伤。
“这次换我来当你的支点了。”叶胜来到亚纪的背后，搂住她纤细的腰。
酒德亚纪感受背后胸膛传来的温暖，慌乱的心安定了下来。其实一点都不温暖，只有潜水服冰冷的触感，那只是亚纪的错觉。
亚纪握紧手中的小木剑，当初苏辞送她的时候，说这是护身符，一定要随身携带，亚纪只当是一件很普通的礼物，也没放在心上，龙族难道还会被这小小的木剑给吓跑了？
这毕竟是苏辞对她的祝福，酒德亚纪也就没有推辞，每天也都带在身上，下水的时候还会用红绳挂在脖子上，渐渐的这都成了习惯，要是下水忘了戴着它，那一天的训练都会有种心慌的感觉。
原来，你真是一枚护身符呀。酒德亚纪看着手中的小木剑，又想起和苏辞初次见面的场景，一人一剑，那样简单的站在她面前，却能为她挡住世间所有的侵犯。
“亚纪，不用激发全部的剑意，下面的通道正在打开，很多地方都是空的。”叶胜在身后叮嘱。
“我知道了。”亚纪缓缓闭上双眼。
“听我的口令，我们要抓住墙壁打开的几秒钟劈开眼前所有阻碍。”叶胜默默计算时间，他将亚纪和自己的面罩关上，打开氧气供应阀门。
“就是现在！”叶胜大喊。
酒德亚纪睁开双眼，此刻她的眼中，充满凌厉的剑意，那是斩断一切的意志。
“破！”酒德亚纪对着下方怒喝。
一道毁天灭地的剑意从酒德亚纪手中的小剑上散出，以无可匹敌的态势向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