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枪声
顾家的宅子虽然老，但在建造初期时很是花了一些功夫，
顾寒跟着管家进了一个陌生的地下室，见到了坐在上方的顾政。
顾政今年六十，人却依旧精神。
他半合着眼，见管家把孙子领进来了，才慢悠悠的睁眼，和蔼地朝顾寒招手。
“爷爷。”
顾寒走近，低头乖顺地垂下眼，没和顾政的眼睛对上，幽深的黑眸藏在漆黑的地窖里。
他的背脊挺的很直，一副傲骨铮铮的样子。
顾政最喜欢的就是顾寒这副傲气的样子，即使孩子还小，但他总能透过顾寒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顾政龙心大悦，从高位出下来，随意踹了底下的小孩一脚。
眼睛盯着顾寒的发旋，像是利剑，仅凭一个背影就能将顾寒的情绪看的清楚。
被踢了一脚的顾轩顿时大叫出声。
他还和顾寒一般大，只是个孩子，忍不了痛。
“叫什么！”
老管家当即意识到不好，抬头见顾政的脸色不悦，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地窖里只有他们四个，黑沉昏暗，即使派人紧急打扫过了，空气中的灰尘里依旧透着血腥味。
顾轩听见管家这样呵斥他，立刻就嚷嚷了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叫我！爷爷！你看这个老东西对我一点也不尊重！”
顾政听着顾轩的叫声，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更加不快了。
老管家没管顾轩的威胁，他的手脚还算麻利，迅速上前塞住了顾轩的嘴，没让他再出声。
“你想怎么处置他？”
顾政被顾轩吵得不舒服，也失了耐性，他指着墙的一侧。
“我听说了上个星期的事，你最近表现的不错，算是给你的奖励。”
这个地窖曾经是顾家的牢房，墙上挂着的都是刑具。
顾寒低头，在顾轩的眼里看见了恐惧。
顾轩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可惜人不够聪明，看向顾寒的眼神竟然不是哀求，而是愤恨。
“不用了，谢谢爷爷。”
顾寒依旧没有抬头，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做的充足，像是没有脾气一样。
顾政有些惊讶。
他知道顾寒的，一向在乎那两个扶不上墙的爹妈，这个顾轩姑且算是他爹的心头肉，还蹬鼻子上脸了一回，怎么就不管了？
“你不用他？”
顾政看向顾轩，眼睛上下扫了一眼，衡量着他的价值，冷漠的样子像是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不用。”
顾寒斩钉截铁。
顾轩是他父亲“真爱”生的儿子，比他还大上几个月，在他面前跳。
按照以往的脾气，他确实会警告，但他都有了苏钰了，也就无所谓那两个人是不是爱自己了。
既然无所谓，就应该考虑利弊。
顾轩要是没了，他的废物爸指不定就彻底颓废了，顾政失去一个目标，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
两次被顾寒拒绝，再怎么看这个孙子顺眼，现在也只剩了被冒犯的不善。
顾政又坐回那个刚刚的椅子，盯着自进来起，就没再动过位置的顾寒。
“滚吧。”
顾寒头低的更低，低声应道：“是，爷爷。”
说完，就直直的退了下去。
坐在椅子上的顾政没动，候在一边的管家也没动。
顾政随手抽出座位下的枪，黑洞洞的口子对准顾轩。
冰冷的金属亮的发光，顾轩的瞳孔被拿着枪的手占据。
“唔！”
全身被绑，顾轩仍旧试图逃跑，艰难地蹭着地板，全身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嘭！”
子弹射出，却没带出皮肉绽开的声音。
顾轩惊恐的睁眼，发现全身都没有剧痛，登时流下眼泪，发出赫赫的粗重呼吸。
-
宋斯年和苏钰一同上了车，苏川柏坐在前排。
宋斯年刚坐下，就见旁边的苏钰坐立不安，趴在窗户边向后看。
“小钰，在看什么？”
他明知道苏钰在回头找顾寒，却依旧坏心的开口问。
“没事。”
苏钰没看见顾寒，有些失望，听斯年哥哥开口问自己，索性回头，好好坐稳了。
宋斯年对结果很满意，当下也就没再动作。
司机收到苏川柏的示意，发动车辆，载着小姐少爷们回苏家。
一夜无事。
第二天依旧是个晴天，苏钰也依旧是全苏家起的最晚的人。
她被收拾好了的宋斯年拉起，坐在床上好一会，才堪堪醒神。
宋斯年比她高两个年级，这段时间以来又有跳级的计划，因此要早些到学校。
时间不一样，他也只能在出发前上来叫醒苏钰了。
等苏钰真正脑子清楚睁眼找人时，宋斯年早就出发了。
【宿主，真的要迟到了！】
见苏钰没清醒几分钟，两眼一闭又要睡着，1327紧张兮兮，扯着电子音叫人。
“好……我醒了。”
苏钰磨磨唧唧，梦游似的飘进浴室，手沾了水，眼神才又清明几分，开始洗漱。
得益于苏钰的墨迹，即使上学时间晚，也有了迟到的可能。
苏钰一个人简单吃了两口早餐，随后匆忙上车，司机开车的速度加快，才勉强踩点到校。
昨天晚上见到的顾寒现在趴在自己的座位旁边，盖着件衣服，看不清脸，像是在补觉。
苏钰安静地拉开凳子，静悄悄地坐好。
教室里不算安静，临近上课，小朋友们咿咿呀呀更是吵闹，但顾寒像是听不见，安静的样子让身边的人说话都小声了。
苏钰盯着小顾寒闭上的眼睛，又看了看小顾寒的眉毛，跟着趴下。
她有时会疑惑，到底是自己穿书了，还是顾寒穿书了，为什么明明只是小小的一个男孩，却像是一个大人一样，懂得那么多呢？
“上课了，请小朋友们……”
老师已经进来了，温声引导着小朋友们回到座位，准备带着上课了。
苏钰想了想，抬手去戳顾寒的露出来的手臂，在顾寒的皮肤上印出个凹陷。
她顿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不已：“系统，顾寒的皮肤是软的唉！“
顾寒顾寒，自从知道顾寒的名字起，“寒”就像是带着寒意席卷过来的冷风，让苏钰的满脑子都是冷的印象。
现在陡然碰到对方柔软到凹陷的皮肤，有些惊奇。
1327对苏钰时不时降智的行为已经习惯，它有时还会大逆不道地认为苏钰本人就是这样的幼稚，此时也是随便应两声。
【嗯嗯。】
被他人碰到，人体会下意识警惕起来，从深睡模式中解除。
顾寒虽然睡的很沉，但也被苏钰的小动作弄醒了。
他迅速睁眼坐直，背后盖着的衣服滑下。
见是苏钰，顾寒警惕的神色怔松下来，锋利的视线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