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道不可求

〈都出来了？〉

叶归季扫视了一眼众弟子。

数量比来时的少了几个，估计是折损在秘境里了。

还好最重要的几位都还在，不然他上哪向辞不休交代去？

〈有什么想说的回去再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罢，他一挥袖，一艘灵舟出现在了空中。

众人进入，灵舟远去。

……

灵舟内部有些出乎意料的安静与沉默。

比起来时的活跃与嘈杂，现在的场面静的连针落都能听见——或许是因为南门燕所说的秘密太过于震撼，众人到现在都没怎么缓过来。

[师妹。]

林空蓝抬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墨弃，眼神中有着些许疑惑。

[跟我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好。〗

没有任何怀疑，林空蓝跟墨弃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一柄透明的灵剑从他的识海飞出，静静地立在了林空蓝眼前——

[这是雨空秘境温养的天地剑灵。]墨弃说道，[它想跟随你，你愿不愿意？]

林空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原来那个拿走剑灵的人是你？〗

[意外。这剑灵于我无用，你拿去吧。]

就算没有眼睛，墨弃也能感觉得到剑灵在无形之中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墨弃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在嫌弃自己，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宝的打算！自己可是天地剑灵，是万里挑一的存在，怎么整得好像跟村口的烂白菜似的！

〖好。〗

只略微迟疑一下，林空蓝便欣然接受了这份礼物。

〖多谢师兄。〗

剑灵小小雀跃了一下以表兴奋，随即便冲进了林空蓝的识海——这下，总算有一个能欣赏自己的人了！不然老是待在墨弃旁边，总感觉晦气不少。

[你好好打磨一下它。]

墨弃点头道，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去。

就在他的身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剑灵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这臭脸男，总算走了！}

嗯？这剑灵的自主意识还挺强？

〖你好像对他很有意见？〗

站在原地的林空蓝心念一动，开始跟剑灵沟通起来。

{一路上都被那家伙小瞧，还看不起我，切，要不是我，他早死一百万遍了！}

〖那你怎么还跟他在一块儿？〗

{因为我跟他约定好，他从秘境里出来就把我放掉。}

〖然后现在到了我的手上？〗

{……}

剑灵沉默了会儿。

{我是主动追随你的，这不一样。}

〖这样。〗

林空蓝也不再追问下去，闭目调息起来。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追随你吗？}

〖因为我是灵气化身。〗

{咦？原来你是灵气化身……和我如出一辙呢，怪不得这么亲切。}

〖嗯。〗

一人一剑就这么聊了下去，时间流逝，灵舟停下，叶归季的声音淡然响起：

〈我们到了。〉

众弟子收拾好着装，纷纷下了灵舟。

门庭阶处，韩未影坐在树下，和青年一起望向台阶之下，秋风萧瑟，枯黄的树叶落到青年肩头，青年却没有在意，只是看着台阶尽头，目露忧愁。

{你很在意那小子的死活？}

〔……嗯。〕青年叹了口气，〔我怕他回不来。〕

〔也不知道那秘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是我能前去……〕

{可你不是凡人吗？}

韩未影笑了笑，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与无奈，他摇了摇头，又点头道：〔是啊，我只是凡人而已。〕

{放心吧，喏，他这不就回来了？}

台阶下出现了一众熟悉的身影，青年一怔，眼中的忧愁顿时消散成了惊喜——他上前迎接，轻声道：〔师兄，师妹……！〕

[我回来了。]

墨弃看着为自己担心的离秋，目光中隐隐有些许温柔，就连原本肃然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没出什么事吧……？这次去秘境，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脑海中闪过了那个踏仙境女人的身影，墨弃摇头道：

[没有。]

若是在最后关头没有那什么“道”的护体，他现在恐怕已经身死道消了。但墨弃并不想让离秋担心，后者只是凡人，就算告诉他，也只是徒增后怕罢了。

但墨弃也有些疑惑，听那女人的说法，似乎是有人故意在暗中保护自己……这个人，到底是谁？

难不成……？

他看了眼眼前的离秋，暗自摇头。

不可能，他的的确确只是凡人。

〔那好吧……〕离秋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没关系，回来就好。〕

〔我在想要不要做一顿饭，毕竟清清可馋你回来了。〕

谈到白清清，墨弃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扎着小辫笑嘻嘻的白发小女孩，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有没有怠惰下来……

[清清最近如何？修炼上有没有偷懒？]他问道。

〔偷懒倒不至于，虽然好像确实没以前那么勤快了……你不在，我们都没法指导她，陆师弟也不擅长修行，于是就只能天天跑去摸猫，和猫玩去了。〕

[和猫玩？]

哪来的猫？

见墨弃疑惑，离秋笑着解释道：

〔江师弟从遮天森林捡回来一只猫，说起来还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讲呢。〕

[这样。]墨弃点头，[她可不能仗着自己有天赋就不努力，我晚些再去指导她。]

[大长老召集我们去主殿商量有关雨空秘境的事，我就先走了。]

〔什么事？〕

墨弃离开的脚步一顿，一字一句道：

[天道，不可求。]

晚风拂过。

离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望着墨弃离开的身影，他低垂着眸子，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轻语道：〔不可求……吗？〕

〔……〕

〔我果然还是不太懂修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