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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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沈家小将军此战大获全胜！即日便可班师回朝！”

沈亦闻此次南下，痛击敌军，收复失地。未及第二日，这个消息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入洛渡城内。

一时之间，无论是世家名门，还是街边小贩，人人都在议论这位正值舞象之年的小将军。

皇帝龙颜大悦，当下就命人准备宴席，为这沈小郎君接风洗尘。

***城阳侯府***

“小娘子！沈五郎君要回来了！”

柳知意这会儿正陪着侯夫人散步，大老远就听着碧荷的喊声了。

及近，碧荷连忙缓下脚步，心道完了，夫人平日里最是在乎仪态了，这下子又要遭训了。

瞧着碧荷那一副做了错事，不敢吱声的模样，柳知意不由失笑。倒也还是心疼自家婢女，便赶在母亲开口前先一步行礼。

“今日逛了这么久，母亲想必也是累了吧，那女儿就先带着碧荷回院子里去，不打扰母亲休息了。”

瞧着自家女儿那般掩饰不住的喜悦，侯夫人也懒得计较了，只道是个小没良心的。

柳知意拉着碧荷回了清居院，迫不及待地问道：“可真是沈郎回来了？”

“那是自然，婢子骗您做甚？”

听到这般回答，柳知意脸上是再也忍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太好了，可算是回来了，”柳知意激动地在房间走过来走过去，不过又是忍不住担心，连忙问碧荷，“那他可有受伤？”

碧荷满是无奈，按住自家二娘子，这才答到：“哎呀二娘，这婢子哪知道啊，不过想来也是无事的，毕竟沈五郎君这武功那般厉害的！小娘子，您且安心候着，过几天等人回来了，不就知道了嘛。”

“我担心嘛！”

“好好好，婢子知道，小娘子向来关心这沈家五郎！”

柳知意被自家婢女说中了心事，霎时红透了脸，作势要赶她出去。

“婢子不与您说了，婢子去给二娘子准备宫宴要穿的衣服。”

真是的！

摸着自己快熟透了的脸，柳知意内心的喜悦却是越发地止不住。

奉川距离都城不远，不过数日沈亦闻便带军行至近郊。

沈亦闻下令就地驻扎，修整一晚，待明日再进城复命。

次日

沈小将军率军凯旋，一时之间，万人空巷，这可是连世家子弟都仰慕的少年将军。顾及礼数，柳家的马车只得停于人群外，柳知意撩起车帘，望着那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万幸，平安回来了。

沈亦闻似有所感，兀的转头看向这边。视线交汇，帘随风动。沈亦闻眼角含笑，柔情万分。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来。

***

第二日就是沈亦闻的庆功宴。

清居院里，碧荷正在给柳知意绾发。

“小娘子今日真是好看极了！”

柳知意如今已是二九年华，早已及笄。碧荷打算给她梳了个垂鬟分肖髻，搭配着水玉色的衣衫，瞧着便是温柔大方，端庄娴静。

“今日的发型搭珠钗流苏是极好的。”

“那便这套吧。”柳知意目光望向梳妆台上一套鎏金桃花状花钿。

“婢子想着也是，”碧荷一边替柳知意装扮着，一边忍不住嘟囔，“这沈小将军啊，不仅能文能武，眼光也是极好的。”

喜欢女子的眼光是，挑选饰品也是。

宫宴向来无趣，说到底不过是世家攀龙附凤，谄媚逢迎的聚会。柳氏作为百年氏族，有着从龙之功，向来是世家恭维的头一个。柳知意不喜这些，却也只能客气温婉地坐在母亲身旁，听着各家女眷一成不变的夸赞。

“多日不见，柳家小娘子越发漂亮了。”

“是啊，前些日子还念叨着柳二娘子温婉端庄呢！”

“柳夫人福气不浅！”

来来回回也就这些，这么多年听下来，柳知意都快倒背如流了。

听闻昨日沈亦闻带着捷报进宫复命，后来也不知出了何事，似是惹得陛下不快，随后沈老将军进宫，君臣二人商讨些什么，便无人知晓了。

“知意阿姊！”柳知意正走着神，忽然听见呼唤声，抬眸望去，是沈家七娘，沈亦闻嫡亲的妹妹，沈亦柔。

沈及至跟前，稍作行礼。

“亦柔。”柳知意点头应了她的礼。

“阿姊，阿兄托我给你捎几句话。阿兄说，胜归得上悦，愿结两家缘，来春抬八轿，共饮合卺酒！怎么样，阿姊可喜哉？”

他真是……

他真的向皇上请旨赐婚了。

“小妹莫要打趣我了。”虽这么说着，柳知意的脸上却溢起盈盈笑意。

自然高兴啊，等了他这么久，怎么会不喜呢……

柳知意别开眼，身旁的喧嚷渐渐的不再那么清楚，眼前飘过桩桩往事。

那年，他二八，她二七，他尚未任命南阳将。

二人青梅竹马，互生爱意在所难免。只叹好事需多磨，沈府欲向柳府定亲前，上面一纸急诏，沈亦闻便不得不连夜离都南下。

她至今还能回想起少年当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以及他的那句诺言。

“小柳儿，等我胜仗归来，我一定求皇上下旨，我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你可一定要等我！”

如今一别四年，期间虽也信鸽不断，又怎么抵得过活生生的本人呢。

昨日匆忙一见，只有柳知意知道自己是如何忍着不落泪，如何忍着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