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铅
在他埃里克印象中，格莉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平时总是穿着方便的工装，行为举止也更像男孩子一些。
格莉一边走路，一边应和，“我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也感觉很不舒服，头总是很痛。”
埃里克随口问道，“头怎么会痛啊？严重吗？”
格利摊了摊手，“不知道，也许是工作太忙了，你知道的啊，最近到处都在裁员。
我们平时吃午饭的时候都在讨论，是不是因为《谷物法案》的原因，多了很多失去土地的农民进城，让其他工厂以很便宜的价格招到了很多人。
这让我们很多人都感觉压力变大了，因为这边给的工资比其他工厂会高一些，我的很多同事因为担心工作会被农民以低廉的价格抢走，然后在下班后依然选择继续加班。”
埃里克点了点头，十分认可，当出现更低廉的劳动力的时候，大家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只能卷起来了。
看来不止是在穿越前的世界是这样，穿越后的世界也这样啊。
他随口问道，“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格莉，你在陶瓷工厂里主要负责什么？”
格莉抱怨道，“噢，我的女神，我跟你说了好多遍的，给瓷器上釉啊，看来你真是一遍都没记住.......”
埃里克愣了一下，想起对方的职业，又想起原著中关于陶瓷厂相关工作的一些描写，以及相关工作人员的下场都不太好。
是因为什么不太好呢.......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接触什么物质来着.......
好像是铅.......但是又不太确定。
想到这里，他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经常会接触铅啊。”
格莉点头说道，“是啊。”
埃里克看着眼前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女孩，想到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后果，一时间有些于心不忍。
想到对方接下来可能因为长期接触铅白，长期暴露在粉尘里，因为铅中毒而死亡。
也想劝对方如果出现头痛的状况，最好不要再接触这类工作。
他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要劝我长期接触铅太危险了，别干这份工作了，换一份？“空气中又响起了格莉爽朗的笑声。
埃里克尴尬得又用纸袋碰了碰鼻子。
想来也是，格莉就在工厂里，会有什么状况什么危险，会是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的呢？
她又接着说道，“哎，我也知道接触铅很危险，好多同事已经出现了一些非常严重的症状，我也在考虑这件事情，但是除了这个，我又能做什么呢？做其他的什么能一周挣到10苏勒的周薪呢？”
格莉抬起空的那只手，作势想要拍埃里克的肩膀，“而且你放心吧，我们工厂最近出了个规定，严重头疼的人不能再接触铅了。”
风声刚起，埃里克就一个闪身，躲开了来。
“哇～”格莉发出吃惊的声音，“埃里克，你的反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
“.......”埃里克，这突然提升的格斗技巧总在不经意间就出现了.......
不过大大咧咧的格莉并不在意，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埃里克，哈哈哈哈你知道吗我都要被笑死了.......”
她突然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笑到了无法继续说话的地步。
埃里克有些无奈的捂住额头，只能停下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笑完，不过好在也已经走到了出租屋那幢楼的门口。
等了好一会后，格莉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弯腰扶墙踏步走上楼梯。
“就是最近那个码头工人胡里安·迪亚兹总是来找我说话，还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黑色的蛋。说可以治疗我的头痛，只要我在晚上12点又1分钟的时候准时对着蛋许愿，我的头痛就一定能减轻。
哈哈哈哈我都要被他笑死了，对着一个蛋许愿就能有用，那还要去教堂坐礼拜干嘛。”
埃里克也适当的跟着一起笑了几声后，两人就已经爬到了三楼。在拐角处，互道了再见，结束了这次回程路上的随意闲聊。
屋里的蜡烛在吃完晚饭后，也被埃里克熄灭了。
站在窗前，他就着明亮的绯红色月光，望了眼窗外的景色。
此刻，附近的街区一片黑暗，只有寥寥几盏煤气路灯在指引着方向，高空的星辰镶嵌在黑色的幕布上，一点一点，不算明晰。
熄灭掉手上的香烟，埃里克拿着睡衣，前往了公共盥洗室洗漱完后，就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
自从服食了‘仲裁者’魔药后，埃里克感觉挤上早高峰的蒸汽地铁，不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这次他还是和平常一样出门，但是因为地铁一趟就挤上了，所以提前二十分钟，就来到了贝克兰德银行总部。
绕到后门，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停驻在一侧，左侧的上纹章上有长船、松树、葡萄和渡鸦，并用交叉的银质锁链隔开，这让埃里克不自觉的停下看了几眼，在心中猜测是哪个大人物来到了贝克兰德银行总部。
打完卡，储存好个人的随身物品，他给自己冲泡了一杯茶水间里免费提供的迪西红茶。
抓了一大把茶叶放进杯中，埃里克端着杯子来到了饮水机前。
打开饮水机，热水‘哗啦啦’的往外留了出来。
他在心里感叹道，‘不愧是贝克兰德银行总部，居然能在工作时间提供不间断的直饮热水.......’
一道道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或背后，带着打量和探究，让埃里克不自觉的警觉起来，一些压的极低的窃窃私语渐渐的传入他的耳中。
“你知道吗，露易丝女士和马科斯先生还有杰西卡·哈迪都.......”
“而且你知道吗.......他们三人嗯.......居然是那种关系.......”
“啊，我听说了.......”
“听说三人现在还在警察局被拘留呢.......”
“事情闹得很大.......”
“好像不止那件事情吧.......我还听说了，马科斯和杰西卡涉及渎职和金融犯罪.......”
“当时埃里克也在场好像.......”
“那他怎么还在？听说当天还直接转正了.......”
“不会吧.......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
“嘘，声音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