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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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推落悬崖

童画有水镜内力护体,削去了那掌大半伤害。

白景岩本是想先解决一个,故而用尽全力。若不是水镜内力,童画此时连疼都喊不出来。

楚霖看着她,眼睛都变红了。

“楚少侠。”风清扬蹲下查看,确定童画没有性命之忧,又感觉到楚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不太对,“你气息乱了,小心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

楚霖根本不怕。

方才那一下,他似乎看见了童画死在自己怀里,这才是最可怕的。

比起一无所谓,楚霖更加幸运,他还有要守护的人,他也更加不幸,因为有要守护的人。

安慰童画两句,将人放在风清扬怀里:“这样她会舒服些,别想别的。”

风清扬:“你要死了,怎样她都不会舒服。”

“多谢风掌门提醒。”

楚霖起身,提着秋水剑,走向白景岩。

“好徒儿,何必挣扎,不管是她还是你,今天都要死。”白景岩逃来此地,身上没有带剑,左手持匕首,右手甩飞龙双爪,对付楚霖,也是够了。

“死?师傅不想要下半部的功法了吗?”楚霖一笑,带着邪气,伸手进怀里拿出记有功法的碎布,“用秘药催生出的功法,随能使出奇兵,但错漏百出,您再不济也该感觉到了。上半部功法由我爹默出,细处对不上,怎么练都没用。”

白景岩发现自己能使出奇兵后便加紧熟练,却一直无法突破。

“水潭下的密室,我爹应该知道其中机关,东西被他藏在土墙中,机关不启动,土墙不瓦解,谁也发现不了这下半部的功法。”

“给我!”

“您今天要么同时拿走两样东西,功法,还有我的命,要么,一样都得不到。”

“孽障……”

白景岩突进,楚霖格挡。

风清扬在后面叹气:“这样激怒他,有什么好处吗?”

童画:“……”她受伤后无法继续操控虫子,山中倒是干净了,也不会阻碍到楚霖。

秋水剑在楚霖手中,慢慢的,他的招式不像是剑法了……

那不断变化的握剑姿势,甚至双手互换柄身共持,绝对不是剑法。

“奇兵。”风清扬看了会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判官笔……这是判官笔的招式。”

关于崆峒奇兵,童画记得不多,判官笔虽然听过,但不知是什么招式。

“他竟然会……”风清扬想不出楚霖是从哪里学会这些的,难道是怀里那下半部功法的原因?

童画知道,从水潭密室里拿出功法后,他根本没时间细看,即便看了两眼……不会真是天赋异禀,过目不忘,过目既会吧。

又或者……

当年那位大师兄,真给自己儿子讲过奇兵的功法,只是楚霖忘了。

……

……

没见过的招式,又疑似是奇兵,白景岩有些愣神,被那秋水剑又划又刺,伤了好几处。

楚霖也没好到哪里,那是剑不是判官笔,他用判官笔的套路来使剑,手已被剑刃割的血肉模糊。

终于破了白景岩的招式,抓住破绽,一剑朝他颈间刺去。

白景岩虽避开要害,终究这一剑还是刺穿了肩膀。

他捂肩后退,眼里愤怒与不甘。

楚霖抬手,将秋水眼放在眼前:“看来我爹,还真跟我讲过这奇兵的功法……师傅,您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为何要退?不是该上来抢吗?”

白景岩:“你恢复记忆了?”

楚霖摇头:“没有,我还是记不起来,您是怎么带走我爹,又是如何杀了我娘……奇怪的是,从方才起,我老是想起当年您对我说的话。”

当年,指十年前。

白雾山庄事后,童画远赴南疆没了踪迹,楚霖被白景岩带回崆峒派。

为了他的记忆,白景岩并不会杀他,顶多是想着,不听话了就关起来,关到他想起功法为止。

在此之前,两人聊过。

对外人,白景岩是一副武学宗师前辈高人的模样,对弟子,他更是慈师,如父如师。

当这一切假象在楚霖面前完全撕开时,当他的信念完全崩塌时,感觉如同千万把利刃同时刺在身上,从疼到麻木,最后便是想开了。

看透了,才能活下去,才能等童画回来。

既然好人本就不存在,那他干脆就当个坏人。不仅要坏,还要够恶。

楚霖眼中红光闪过,带着一身杀气,秋水剑指前,冲向白景岩。

这一下,白景岩能挡,他也挡住了。不过楚霖全力释放出的内力,他肩膀负伤的情况下,一时无法化解,被其压制的连连后退。

这一退,直接退到了悬崖边。

山,背靠万丈悬崖,纵使轻功再了得,掉下去,也活不了。

白景岩反应过来后,赶紧抓住楚霖的手。

“师傅。”楚霖笑的喊师傅,如同小时候般,带着信任与依赖。在白景岩看呆后,笑容逐渐狰狞起来,“多年教导,有劳师傅了。”

白景岩死死抓着楚霖,他不要同归于尽,他要活着!暗自调动内力,准备借力翻身,将楚霖推下去,自己活下来。

没想到那秋水剑突然刺向肩上的伤,刺的那么准,一定是故意的。

“好徒儿,够狠……”白景岩咬牙,“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说完,他正准备发功,却感觉面前的压迫消失了。

楚霖松力,想和他一起掉下去吗?

当然不……

童画休息了会儿,至少有力气冲过来了。

拉着楚霖,再一掌打向白景岩,同时,秋水剑移动,架在他手臂上。

往外推的掌力,加上往后拉扯时的力量,白景岩拉着楚霖的手被秋水剑生生斩断,自己也被童画这一掌,打下了悬崖。

童画瘫在楚霖怀里,抬头抚摸着他的脸。

楚霖:“欺师灭祖,你瞧,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童画:“那没办法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辈子赖定你了。”

俯身相吻,满是血腥味。

风清扬到崖边探看,下面什么都看不见,他转身轻咳一声,提醒二人:“这里毕竟是崆峒派,指不定下面有什么活路呢,最好是下去看看。”

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