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9章 都是吃硬不吃软
朱远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放下筷子,对金樱子道:“我其实没去丰城……”
没去丰城?
金樱子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大家都告诉我,说你在丰城?”
朱远志坦白道:“金樱子,其实我是生病了,我得了一种叫水痘的传染病。我怕你担心,也怕把病传染给大家,所以,才刻意隐瞒了消息。”
金樱子红了眼眶,看向谢茯苓道:“所以,郡王没有去丰城,他一直在照顾我家殿下?”
谢茯苓点头。
金樱子感激地直落泪。
……
八月二十八,是朱远志和金樱子成亲的日子。
郡王府内外,被布置得一片喜庆。
一整日,鞭炮声回荡在清河两岸。红毯,从郡王府大门一直铺到了华春苑门口。
在鞭炮声中,在宾客的见证下,朱远志和金樱子拜了天地,喝了合卺酒。
婚宴上,朱远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樱子,谢谢你在我落魄时不离不弃,还给我生孩子……”
金樱子红着眼睛:“能嫁给殿下,是妾身三生有幸。”
“你若不离不弃……”
“我便生死相依……”
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宾客们乐得看了一出大戏。
事后,朱远志就很后悔。接连好几天,都没好意思出门见人。
九月初的时候,郡王府又小规模地办了一场婚宴。
半夏穿上了嫁衣,如愿嫁给了江蓠。
......
凉爽的秋风拂过小镇,金黄的水稻,在风中荡漾起金灿灿的稻浪。
秋收的时节到了。
重阳节前后,整个清河镇的人都在忙着抢割水稻。
镇上的晒场,全被铺上新收的稻谷。风中,都飘荡着一股稻谷的味道。
收了水稻,又收玉米。忙活完,已经是深秋了。
深秋时节,艳阳高照。
谢茯苓看了一眼天气,兴致勃勃道:“又该进山摘果子了……”
一声令下,指哪儿打哪儿。
朱南星闲得无聊,天天在山上追着几只野生鹦鹉,漫山遍野地跑。
镇上的日子,倒也热闹快活。
赶在入冬之前,整个清河郡的屯粮计划也初步完成了。
闲来无事,朱南星终于想起来兑现他的承诺:带谢茯苓去丰城看谢柏仁。
翌日天还未亮,几匹马离开清河郡,消失在黎明的雾色里。
太阳升起时,谢茯苓一行人已经驶出十里地了。
官道两边,秋色正浓。
风中,都飘着一股秋日独有的香甜味。
两日后,马匹停在了丰城外。
离城门还有一里地,江蓠去探了路,很快就回来:“殿下,郡王妃,丰城突然开始管控进出城的人。进出,都需要公文凭证。以殿下的身份,不宜公然出现在这里。”
管控?
朱南星拧眉,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开始管控了?”
清河郡就没事。
江蓠蹙眉:“门口有禁军把守,属下不好露面。殿下若想知道,属下这就去问问……”
“先不急。”朱南星抬手阻止。
万一去了,是自投罗网呢?
他看了一眼即将落下的日头,吩咐道:“先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入夜之后,偷偷进城。”
谢茯苓有些担心地道:“也不知,哥哥如何了。”
“大舅哥聪明,不会有事的。”朱南星安抚道。
谢茯苓点头。
几人找了个林子,用了点干粮。
入夜之后,放了马,直接跳上丰城高大的城墙,偷偷入了城。
一进城,就遇到了禁军巡逻。
朱南星揽了谢茯苓,藏在一处檐下。
就听禁军道:“你们说,叛军能造反成功么?”
造反?
谢茯苓和朱南星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
两人来到了醉春楼。
朱南星松开谢茯苓,隐匿在暗处,敲了敲后门。
很快,一个伙计出来开门。
看见来人,他愣了一瞬,随后立刻压低声音,小声问道:“请问,是姑娘和姑爷么?”
谢茯苓微微点头,问道:“大哥在不在?”
伙计道:“请随属下来。”
属下?
谢茯苓闻言,心下顿时了然。
这个作伙计打扮的人,正是谢柏仁养的侍卫。
她叫上朱南星,跟上伙计。
伙计带着两人穿过院子,从一处楼梯上楼,直接上了三楼:“公子,姑娘来了。”
屋内的烛火,轻晃了一下。
下一瞬,一抹人影出现在门口。
谢柏仁穿着一袭青衫,不苟言笑的脸有些严肃:“你们怎么来了?”
谢茯苓打量了他一眼,开口道:“我们是来看哥哥的。”
“先进来。”谢柏仁抬手肃客。
谢茯苓和朱南星一起进了房间。
谢柏仁吩咐伙计:“送壶热茶来,告诉厨房,预备一些精致可口的饭菜。”
伙计应了一声,麻利地离开。
很快,茶就送到了。
几天没喝着热水了,谢茯苓捧了热茶,接连喝了两杯。
热水下肚,终于驱散了些许寒意。
谢柏仁眉头蹙起:“你们是骑马来的?”
“是啊。”谢茯苓应道。
“马呢?”谢柏仁接着问道。
朱南星笑吟吟道:“自己吃草去了。”
谢柏仁看朱南星,突然就看不顺眼了。
他望向门外:“来人,送个手炉来。”
谢茯苓连忙道:“哥,我没那么冷。”
“你的手都冻红了。”谢柏仁表情不虞:“不想朱南星挨骂,就听我的。”
谢茯苓嘴角轻抽,哥哥好凶啊!
朱南星气笑了:“大舅哥,我们许久没有见面,本郡王没招惹你吧?好端端的,你凭什么骂人?”
谢柏仁丝毫不给面子:“凭你让苓儿受冻挨饿,连日骑马赶路。”
朱南星笑不出来了,在心里低骂了一句。
谢家的人,真的是他的克星。
一个谢茯苓,一个谢柏仁,外加一个谢商枝老贼。
朱南星理直气壮地道:“马车太慢,没个六七天到不了,否则,谁想骑马?大舅哥嫌远,自己搬去清河镇啊!”
谢柏仁讥讽道:“清河镇那么小,去卖馄饨么?”
“酒楼,也是有人去的。”朱南星道:“大不了,本郡王日日去光顾。”
谢柏仁笑了,笑得很冷。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
谢茯苓连忙夹在二人中间拉架:“哥,朱南星,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你们别吵。”
“本郡王可没吵!”朱南星冷哼。
谢柏仁嗤了一声。
朱南星开始冷笑。
谢茯苓无计可施,威胁道:“你们再吵,我就连夜回清河郡了!”
朱南星和谢柏仁这才齐齐消停。
很好,这两人,果然都是吃硬不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