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上了秋天
探索思考
许多人都有“悲秋”的情绪,这种情绪更是影响了中国古代许多文人,杜甫在《登高》中的一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几乎写尽了他的哀愁病苦,更是成为“悲秋”的经典之作。绝大多数人的心中,草木凋零的秋往往是哀伤的,而在本篇中,郁达夫却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不一样的秋。
阅读批注
今夏漫长的炎热里,凌晨那段时间大概最舒服。就养成习惯,天一亮,铁定是早上四点半左右,就该我起床,或者入睡了。
这是我的生活规律。1
1 铺垫
文章题目为“我撞上了秋天”,但开篇却先写作者的生活规律和习惯,此处看似闲笔,实则是为作者“撞上秋天”做铺垫,为后文秋的突然出现、打破规律埋下伏笔。
但是昨晚睡得早,十一点左右。醒来一看,天还没亮,正想继续睡去,突然觉得蚊子的嗡嗡和空气的流动有些特别,不像是浓酽的午夜,一看表,果不其然,已经五点了。
爬起来,把自个儿撸撸干净了,走出我那烟熏火燎的房间,刚刚步出楼道,我就让秋天狠狠撞了个筋斗。2
2 夸张、拟人
作者将秋天赋予人的情感和性格,用被“秋天狠狠撞了个筋斗”形容自己突然入秋的感受,生动形象地表现了自己突遇秋天的意外,紧扣文章标题。
先是一阵风,施施然袭来,像一幅硕大无朋的裙裾,不由分说就把我从头到脚挤了一遍,挤牙膏似的,立马我的心情就畅快无比。3我在夏天总没冬天那么活力洋溢,就是一个脑子清醒的问题。秋天要先来给我解决一下,何乐不为。
3 比喻
将秋风形容为硕大无朋的裙裾,形象地表现作者被风笼罩的感受,表现出秋风不同于夏天的飒爽姿态。
压迫整整一夏的天空突然变得很高,抬头望去——无数烂银也似的小白云整整齐齐排列在纯蓝天幕上,越看越调皮,越看越像长在我心中的那些可爱的灵气,我恨不得把它们轻轻抱下来吃上两口。4我在天空上看到一张脸。想起这首很久以前写的歌,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了,人也已经老了许多——人老了么?我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看个没完没了,我要看得它慢慢消失,慢慢而坚固地存放在我这里。
4 比喻
作者将白云比作无数烂银,形象地展现了阳光下白云泛着光泽的样子,用纯蓝天幕进行衬托使得色彩对比更加浓烈鲜艳。在如此明快的气氛中,作者借景抒情,直言自己也无法掩藏对白云的喜爱,恨不得“轻轻抱下来吃上两口”。
来来往往的人开始多了,有人像我一样看,那是比较浪漫的,我祝福他们;有人奇怪地看我一眼,快步离去,我也祝福他们,因为他们在为了什么忙碌。生命就是这样,你总要做些什么,或者感受些什么,这两种过程都值得尊敬,不能怠慢。5
5 借景抒情
作者在看天空的同时也在观察周围的人,他并不介意来来往往的人是否像他一样能感受到生活之美,面对或浪漫或忙碌的两类人,他都理解和接纳他们的选择,并在情感上给予了祝福。作者从观景到观人,借景抒情,表达出自己豁达乐观的人生态度。
就如同我,要坚守阵地,如同一只苍老的羚羊,冷静地厮守在我的网络,那些坛子的钢丝边缘上。六点钟就很好了,园门口就有汁多味美的鲜肉大包子,厚厚一层红亮辣油翠绿香菜,还星星般点缀着熏干大头菜的豆腐脑,还有如同猫一样热情的油条,如同美丽娴静女友般的豆浆,还有知心好友一样外焦里嫩熨帖心肺的大葱烫面油饼。6
6 比喻、侧面描写
在介绍了秋天的自然景色以后,作者通过秋日清晨丰盛的早餐,从侧面烘托出秋季充满烟火气的一面。巧妙的是,作者将美食与人物、动物作比,比喻新奇生动、鲜活巧妙,让作者笔下的秋天更添了一丝人情味。
这里这些鳞次栉比的房屋,每个窗户后面都有故事,或者在我这里发生过,或者是现在我想听的。每个梦游的男人都和我一样不肯消停,每个睡裙的女人都被爱过或者正在爱着,每个老人都很丰富,每个孩子都很新鲜。每条小狗都很生动,每只鸽子都很乖巧。每个早晨都要这样,虽然我已经不同以往,总是幻想奇遇,总是渴望付出烈火般的激情,又总是被乖戾的现实玩耍,被今天这难得的天气从狂热中唤醒。我已经不孤单了,是吧。
就是这个孤单,像一床棉被,盖在很高的高空,随着我房间人数的变化,或低落,或俯冲,或紧缠,或飘扬。7美倒是美,狠了点儿,我知道。
7 比喻、排比
作者用独特的笔墨使孤单具象化,将孤单比作棉被,形象地表达出被孤单笼罩时的状态,又使用排比的修辞手法表现孤单的无所不在、变幻莫测,也使得文章音韵和谐、朗朗上口。
噫吁嚱,我的北京,昨天交通管制的北京,今年全国夏季气温最高的北京,用这样清丽的秋天撞击我神经的北京,把我的生活彻底弄乱,把我的故事彻底展开,把我仔细地铺成一张再造白纸的北京啊。
阅读赏析
郁达夫是中国现代著名小说家、散文家、诗人,也是一位为抗日救国而殉难的爱国主义作家。郁达夫的作品带有鲜明的“自序传”色彩,他毫不掩饰地通过文章表达自己的身世、经历、好恶和喜悲,这也使得他的文章始终传达着坦诚真挚的情感,让读者被他的热情和诗意打动。
在本文中,郁达夫创造性地用“撞”一词形容秋天的到来,也是这一词奠定了全文的基调,让秋天再不是古人笔下萧瑟伤感的季节,反而变得明快鲜活起来。作者使用了大量的侧面描写表现秋天的魅力,通过美食烘托秋日的生机勃勃,借“窗户后面的故事”反映秋天的热闹和繁盛,使读者产生更为丰富的阅读体验。侧面描写,又叫间接描写,是指在文学创作中,通过对周围人物或环境的描绘来表现所要描写的对象。在进行景物描写时,不但要注意景物本身的状态,也可以借景中之人或其他景物烘托映衬所写之景,适当地将侧面描写与正面描写结合起来,可以使写作更为鲜活立体,形成对正面描写的有效补充。
阅读延伸
1.分析作者说“撞”上了秋天用了什么修辞手法,有怎样的表达效果?
2.总结作者“撞上了秋天”以后感觉到哪些变化。
3.本文的语言有怎样的特征?结合你之前阅读过的描写秋天的文章,分析本篇与其他文章的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