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真不想当第一！
“你看，我就说吧，你要相信我，咱们这样多好。又不累，又不喘，你还能继续美美的。
你放心，不管你跑多慢，我都不会超过你的。”
牙的喘息虽然重了一点，但语句流畅。
可是辛夷已经不行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超过我……”
她磕磕绊绊，艰难地说着话。
王小明微微一笑：“我对第一名可没兴趣，我宁可现在是在一片树林里，跟我的狗子一起追兔子，也不想在这无聊的赛场上，跟别人争这个高低。”
辛夷的表情一滞：“你……不在乎？为什么……有人可以不在乎这些？那你在乎的……是什么？”
“是自由。”牙想也不想，满怀憧憬脱口而出。
只有自由了，人才能活的有个人样。做一个有灵魂，有骨血，有喜怒哀乐的活人，而不是机器。
“哼，给自己的没出息……找的借口罢了！”辛夷不屑地道。
王小明一笑：“随便你怎么想吧！”
辛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说你没出息……你都不想给自己辩解一下吗……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王小明哈哈大笑：“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呢！也懒得辩解。反正我是不在乎。”
辛夷更加好奇地看着他。
她突然还有好多话想问，奈何气息实在是不稳定，她只好选择闭嘴。
现在两个人已经用近似于蜗牛散步的速度了，但还是保持着跑的姿势。
王小明的腿也终于开始觉得沉重了。
时间过去了挺久了，看台上的观众都已经没有力气呐喊助威了，两个小小的孩子还在努力逼近终点。
美雪突然哭了：“啊！！心好痛啊，我的小公主正在拼命争夺啊！心好痛！”
犬冢爪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谁叫你总是逼着孩子跟别人叫板？”
“你闭嘴，不要说啦！”美雪按着胸口，心里疼的不得了。
最后，只剩半圈了。
辛夷突然开始缓缓加快自己的速度。
王小明察觉到了，皱眉提醒道：“你现在呼吸状态很不好，不能再加速了，否则会受伤的！”
“我不要输给你……”辛夷无力地甩下这句话，继而嘶吼一声，开始加速。
“卧槽大姐，你不想输，我也不想输啊！”他心里默念着，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给条活路吧大姐，不要再卷了！”
然后追了上去。
王小明一追，辛夷一紧张，跑得更快了。
王小明只好再追。
“喂，我说真的，你现在还不放弃吗？我又没让你输给我，只是要取得一个相同的成绩而已。”
“不……不行……我……我不要你谦让……你也要……尽全力！”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王小明看着她这样，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尽全力的话，我可就要……要赢你了！你……如果再坚持……跟我在一条线上……那么，我将要……永远比你快一步。
而且……周围这么多忍者……你耍那点小心思……真以为自己能瞒过去吗？”
她勉强说了这么多话，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
王小明颤声道：“大姐你别说话了行吗？”
辛夷真的不说话了，但也加快了速度。
只剩最后几十米了。
终点已经拉起了线，看台上的观众像是睡了一觉刚醒似的，元气满满地大喊：“加油，加油！快点啊，再快点啊！”
王小明看着这些好事者心里暗骂。
王小明坚持要跟辛夷跑成一条线，而辛夷却坚持要超过王小明！
两个人反而都越跑越快了。
都这时候了，王小明也遭不住了……
他此刻也觉得很难受了。
离终点越来越近，他看看一旁的辛夷。
心想:“我如果赢了她，这丫头以后不得恨死我，天天缠着我比赛啊？这谁受得了。
我要是输了，我老妈肯定也会天天逼着我训练，我还是没好日子过啊！
苍天呐！只有跟她保持平齐这一条路了啊！”
辛夷的体力已经用到了极限，最后几米，她再也无法加快速度了。
王小明紧紧追着她的步伐，不敢有丝毫懈怠，也不敢有丝毫逾越。
辛夷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是一个会跑步的机器，幸好王小明脑子还清醒着。
最后五米，也就几步的距离了。
然而这几步却是咫尺天涯。
看台上的观众更加兴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呐喊。
犬冢爪和犬冢美雪也激动地从看台跑了下来，冲到了终点，紧紧地盯着两个孩子。
步伐一致，距离一致，王小明和辛夷的动作像是复制粘贴的一样。
爪和美雪两人更加激动了，爪忘记了自己的族长身份，美学也忘了自己的仙女人设，两人疯狂呐喊：“加油啊儿砸！”
“加油啊女儿！”
四米、三米、两米、一米……
最后一步。
“要撞线了！”
王小明的余光盯着身边的辛夷，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结束了！撞线了！”
四下里欢呼声淹没了两人。
辛夷直接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晕了过去。
王小明原本弓着腰，扶着膝盖喘气，见她倒了，他心想，她都晕了，要不然我也晕一个吧。
然后他也眼睛一翻，假装晕了过去。
可是他却没倒在地上，而是一旁的犬冢爪把他给扶了起来。
家族的医疗忍者赶忙上前对他们两个进行紧急检查。
两个人都只是体力损耗严重，在医疗忍者的帮助下，很快就恢复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已经整理好了数据，对大家宣布道：“牙和辛夷一同撞线，成绩完全相同，不过，虽然辛夷的身体损耗更为严重，但是我们综合两人的各项成绩和数据来看，判定，这次的比赛，辛夷更胜一筹，她是本次比赛的第一名！”
美雪尖叫一声抱住辛夷痛哭：“我的小宝贝太争气了！”
“什么！”犬冢爪和王小明一起惊呼。
王小明也顾不上装死了，立刻跳了起来说道：“我们两个明明一起撞的线，为什么是辛夷赢了？
我们……我们不应该是同等成绩的吗？”
爪却在一旁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
工作人员对他倒是很客气，沉声道：“非常抱歉牙大人，这是族规，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只是按照规矩办事。
我们评判分数不仅要从数据来判断，还有人的心性。
按照前面肺活量和跳远的成绩，以及刚刚医护人员的检验结果来看，爪大人还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实力。”
王小明不理解了，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后来终于想起来了：“……那更不能判我输了啊！那说明我实力强。”
爪在他身后站了起来，语气阴森地道：“也怪我考试前没跟你说清楚，毕竟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因为在我们犬冢家族，我们看重人的心志更胜于人的实力。
一个心志坚定勇敢的弱者，要比一个心志不坚的强者可靠百倍。
不光是犬冢家族，整个木叶在选拔人才的时候，也非常注重一个人的品格。
牙，你有实力却没有完全用出，虽然你跟辛夷的表面成绩相同，但是却输在了心志。
因为辛夷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去赢得比赛，而你，明明有力量却不争取比赛结果，这说明，你不是偷懒就是懦弱！”
爪的脸都黑了，王小明吓得一激灵。
懒惰和懦弱是犬冢家族最羞耻，最不能容忍的人性缺点，他犯了这两条大忌，就算是成绩跟辛夷一样，回家看来也免不了一顿胖揍了……
“我我我……”王小明吓得肝儿颤：“我真的没偷懒！”
一旁刚刚给他做检查的医护小姐姐还不忘补刀：“别再狡辩了牙大人，您刚刚连晕倒都是装的，真以为我们什么也查不出来吗？
凭您的体质，当时的心跳和血压以及各项机能，都不至于使您晕倒。
牙大人，这样不好，真的不好，更何况，您还是族长的儿子啊！”
最后这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令王小明本就艰难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我……”王小明还想狡辩，根本就没有机会，一旁的美雪抱起辛夷，又开始阴阳怪气煽风点火：“看来爪大人平时忙于村子里的事物，所以疏忽了对牙的管教啊！
爪大人，您是天才我们当然是服气的，可是您的儿子却是如此的不堪，实在是丢面子。
这以后要是当了忍者，他这样偷奸耍滑的，岂不是要丢了我们整个犬冢家族的脸面？
您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有道是‘忠言逆耳’，我可是一心为了咱们犬冢家族着想。
今天只是我们本族里的小较量，日后进了忍者学校，再有这样的比赛，那可是整个木叶的人都会看到的啊！
到那时候……”
“你闭嘴！我是族长，该怎么教育孩子我知道，不用劳动你大驾跟我解释！我是族长，没教好孩子，我自会好好反思，给族人做好表率。
犬冢美雪，你要是诚心为了犬冢家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劝谏何必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
你直接说你就是想找机会嘲笑我讽刺我得了！
你女儿虽然优秀，但很可惜，你自己却也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教别人怎么教育孩子之前，奉劝你还是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行为品德吧！”
爪语音严厉，一下把美雪给骂懵了。
两人的矛盾虽然由来已久，但是上升到人身攻击，当着整个家族的面这样吵架还是头一次。
王小明吓得快尿了……
爪是真的生气了，他能感觉得到。
美雪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反击，突然怀里的辛夷醒了过来，开口说话了：“你们都错了，牙才是真正的第一！”
众人全是一愣。
牙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这特么又是什么惊天大反转？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呢……”
美雪愣了十秒才说道：“这傻孩子，瞎说什么呢？迷糊了吧！”
辛夷气若游丝，看着美雪说：“妈妈，不要再跟爪阿姨吵架了，你明明说过，小时候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牙他之所以偷懒，跟我跑一个水平，并非是因为他不想竞争，而是因为他想平息妈妈和爪阿姨之间的矛盾。”
“哦！如此说来，牙是在为了家族和平考虑？”长老听到这边争执，也走了过来。他眼神一亮，捋着胡子说道。
“是！”辛夷答应了一声：“是牙亲口跟我说的。”
长老点头道：“难的，难得啊！牙小小年纪就懂得团结族人，真是了不得的人才啊。
有心胸，有格局。
宁可在这么重要的机会下隐藏自己的实力，也要促进母亲与朋友之间的和平，实在是伟大啊！
坚强的意志固然重要，但广阔的胸怀更是难的的品质，所以，这次的第一名，我认为应该是犬冢牙！大家认为如何？”
参与评判的老师也纷纷点头道：“我们的族人大多性格耿直暴躁，罕有这种能顾全大局，用这种迂回隐秘的方式处理问题的人。
更何况牙大人心地善良又孝顺，我同意！”
“我也同意！”大家纷纷附和。
“这才是真正的人才啊！心善有智谋还实力强，我们犬冢家族，未来要出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天才！”
“大人物！”
“第一名！”
“好了不起！快点让他加入我们的儿童协会，安排训练吧！”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王小明刚想给自己辩解，就被长老打断了：“哎呀，牙大人，您就不要谦虚了！”
“真是的，牙大人也太谦虚了，不要害羞，这是您应得的荣誉！”
……
众人都在欢呼，只有王小明一人仰头望天，欲哭无泪。
“我只是想偷个懒而已，怎么就成了第一名了？
我真的不想当第一啊……”
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回是真晕，不是装的。
爪一声惊呼：“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晕倒了？”
“爪大人不要着急，我来看看。”医疗忍者小姐姐挤上前来替王小明检查身体。
“没事他就是太激动了，我来帮他调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太激动？”爪问
“嗯，我想，大概是高兴的吧！”医疗忍者小姐姐憨憨地笑着。
……
王小明是由爪背着离场的，美雪也背着辛夷走在她身边。
“那个……”两人沉默了一路，爪终于张口说话了：“刚刚是我语气不好。”
爪一向彪悍，道歉这种事总让她觉得肉麻，很多话都说不出口。
美雪也是愣了一愣，不过，显然她接受了这隐晦的歉意，冷笑一声说道：“你还真是最笨，也不知道当年你家九条君到底喜欢你什么。”
九条，那是爪的丈夫，牙和小花的生父的名字。
爪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要你管！死女人，嘴里没一句好话，跟你道歉就是个错误！”
说完就加快脚步往前走了。
美雪在她身后高声道：“喂，爪，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我答应，以后不再用那种态度找你麻烦了。但是孩子们之间的竞争还是要继续，我女儿跟我说了，她要把牙当做永远的对手！
叫你们家儿子，时刻准备着。
我们可能随时要上门挑战的哦！
赢一次可不算什么本事，我们家辛夷会赢回来的，孩子的未来，可是最难以捉摸的。
记得不要太骄傲，免得将来输的太惨哦!”
“好，我代替我们家牙做决定，我们应战！”
爪很豪气地回应着。
王小明原本已经醒过来了，一听这话又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