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
今年10月1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 周年的日子。70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40年以来,中国近代史研究进入了一个空前繁荣的发展时期。不仅研究队伍日益壮大,研究领域也不断扩大和深入,学科体系渐趋完整和成熟,研究成果更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在中国历史学的发展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20年前,我任《近代史研究》杂志主编。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50周年,并检视50年来中国近代史的研究历程,曾与两位副主编黄春生和徐秀丽商定以“50年来的中国近代史研究”为主题,推出一期《近代史研究》专刊。然后,拟定中国近代史研究的理论与方法、晚清政治史,以及中国近代经济史、文化史、思想史、社会史、城市史、妇女史、青年运动史、工人运动史、中外关系史、中华民国史、中共党史等24个专题,约请内地一批研究有素的专家撰写学术回顾文章,总结过去,展望未来,以推动中国近代史研究的健康发展。我们的设想,得到了众多知名专家的支持。后因刊物篇幅有限,无法一次容纳全部来稿,又将这期《近代史研究》专刊,加上专刊上暂未发表的8篇文章,结集成《五十年来的中国近代史研究》一书,在上海书店出版社的大力支持下出版了。
这期《近代史研究》专刊和《五十年来的中国近代史研究》一书出版后,引起历史学界特别是青年学子的广泛关注。这期《近代史研究》专刊成了多年来发行量最大的一期。《五十年来的中国近代史研究》一书初版于2000年4月,2002年7月出了第2 版。2003年8月,又被国务院批准的高等教育211工程“十五”建设重点项目之一的“高校经典教材数字图书馆工程”列为入选书目,由上海书店出版社制成电子图书,供100 所“211工程”高校、400所有研究生培养任务的高校和1000 所普通高校的师生网上阅读。2008年10、11月,我在台北访查史料期间,也听到多位台湾同行朋友谈起此书,说“这边也卖得很好”,问我:“有无兴趣继续做下去?”于是,便有了2014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的《当代中国近代史研究(1949—2009)》一书。
这部《当代中国近代史研究(1949—2009)》,由《五十年来的中国近代史研究》一书修订、增补而成。除了将其各个专题统一改成章节体外,主要是在内容上增加了“概述”一章和各章1999—2009年的研究概况,有的还写到了2012年。对于1999年之前的研究概况,有些章节也作了较大的修正和补充。而对研究概况的介绍则主要坚持了以下原则:一是由于本书篇幅有限,不能事无巨细,一一介绍研究者涉及的所有问题,因而只能重点介绍重大事件、重要人物和在某一领域研究得相对集中、相对充分,而且是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叙事详尽的研究成果。二是客观介绍研究者提出的有代表性的观点。对有分歧的问题,同时介绍各种不同的观点,力求避免只介绍,或多介绍自己赞同的观点和支持自己意见的观点,不介绍,或少介绍自己不赞同的和不支持自己意见的观点。三是对于某些在学术界和社会上影响较为广泛的有代表性的观点,酌情介绍研究者所持的主要理由和关键性的事实根据。四是对以往研究中的成败得失和未来前景适当作些实事求是的评述和切实可行的展望。当然,凡事说来容易做来难,虽然尽可能如此做了,在读者看来,很可能实际并不尽如人意。
至于其他方面则一仍《五十年来的中国近代史研究》的旧例,未作统一要求和改动。如在内容方面,保留了该书的23个专题,仅“教育史”一章,由于原作者王炳照先生已经故去,其他学者又不便续貂,只好忍痛割爱。在作者方面,绝大部分还是该书的原作者,唯“社会史”“北洋军阀史”“史学史”等少数几章,因多种原因或更换了作者,或增加了新的作者。在体例方面,本着尊重作者多元选择的原则,除了将每个专题改为一章外,各章的具体写作体例均未作统一处理:有的按问题性质分节,有的依时间为序分节;有的侧重于观点介绍,不加评论,有的观点介绍与评论并举;有的以介绍专著为主,有的以介绍论文为主,有的二者兼而不废,相对全面。在文字表述方面,有的以自我叙述为主,不多加引用,有的引用多于自我叙述,等等。当然,为统一各章体例,我也为一些没有拟定分节标题,仅以“一、二、三”之类的数字划分段落的篇章代拟了分节标题,并酌情调整了一些篇章的分节标题。为平衡章节间的字数,还对个别篇章作过一些删节,有的删节得较多;有的推倒重来,进行了整体改写;其他大多数则主要是对个别史实作修订和增补。这方面如有什么不妥,均与原作者无关,当由本人负责。此外,还保留了个别篇章中就一部专书的整体要求来说,似不宜保留的部分稍显重复的内容,没有将其一并删去。这是因为:(1)当初设计篇章时,忽略了有些篇章存在部分史事重叠的现象,已难以绝对避免;(2)该书虽由24 章组成一个整体,但各章又事实上单独成篇,须适当兼顾各章的独立性、完整性和内在逻辑性;(3)它们虽稍有重复,但各自重点不同,详略不一,可互为补充。
今天这部献给中华人民共和国70 周年大庆的《当代中国近代史研究(1949—2019)》,则无论是体例还是内容,基本上都是《当代中国近代史研究(1949—2009)》一书的延续。所不同的主要有二:一是限于字数总量的控制,由我对原第八章《文化史》和第十二章《城市史》作了文字压缩;二是增加了以论文为主的2009—2019年的中国近代史研究内容,依序编次为第二十五章。需要说明的是,改革开放特别是最近十多年以来,由于时代变迁和国家工作重心的转移,研究者为满足社会的期待,在研究兴趣和课题选择方面相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的课题受到研究者广泛关注,有的却鲜有研究者问津,成果数量,自然悬殊不一。而先前所拟的章节,如资料的整理与出版,海外研究著作的译介,随着科技的进步,互联网的普及,已不难检索。因此,第二十五章不再沿用先前体例,按24 节逐一补充其内容,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归纳为史学理论、方法与学术讨论,晚清政治史,民国政治史,经济史,中外关系史,革命史,思想、文化史,社会史,台湾史九大节,并将其他方面的研究成果归入相关各节中,如“太平天国运动史”“辛亥革命史”的研究成果,归入晚清政治史,“妇女史”的研究成果归入社会史,等等。
本书的出版,首先要感谢各位专家的热情赐稿,其次要感谢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慨允纳入《当代中国学术思想史》丛书出版,再次便要感谢该社刘志兵先生在文字简洁、注释规范、规制把握和编纂主要参考文献等方面所付出的辛劳。无奈我学识浅薄,能力有限,再加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挂一漏万,甚至错漏真知灼见之处,在所难免,竭诚欢迎专家学者和读者朋友批评指正。
曾业英
2019年5月于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