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吓人
九一山墓园并不大，出了五环不远的群山沟里。
此墓园并非是建在九座山峰上，而是被群山半围的一座独立小矮山。
从高处俯视，犹如合并的双手捧着一根错位的大拇指。
矮山不高，但山体石林密布，墓地成梯田式很有层次感。
当然，这是从白天的视角去瞧，至于夜里更婉如一座高大阴森的巫妖城堡。
甚至有钱人家还会在墓碑字上刷上一层金泊，时而被光亮折射好似显圣格外的诡异。
一股阴冷的轻风吹来，午夜缩了缩脖子。
其实这都是心理暗示在作祟，骑手服将他保护的很好，根本就感觉不出阴风的存在。
只是周围“沙沙”的森叶声和寂静幽暗的环境，不免让人联想起电影中的恐怖场景。
午夜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对道路不熟，坐标地不是正门，而是墓园侧面的小门。
守门的是一位掉了牙的老大爷，在跟订餐人通过电话后为午夜指了路。
水泥路两侧发着暗淡黄色光芒的路灯，好像黄泉路上的引魂灯，把午夜带到了一座殡仪馆门前。
来不急多想，人还未进殡仪馆，先是把箱子里的骨汤挨个提了出来。
“喂，您好，我到了，麻烦出来取下聚吧。”
午夜有些颤抖的说着，心里不害怕是假，但更多是被尿意憋的有些发紧。
本来一路上没啥感觉，直到进了墓园后才觉得膀胱渐渐有了膨胀的趋势。
没过多久，三位工作人员迈着凌乱的步伐走了出来。
“小哥，麻烦帮我们拿一下，谢啦。”
一人两份，午夜随着三人走进回声嘹亮的殡仪馆大厅。
殡仪馆很大，三条过道串连，时而分叉，虽然都是直角，可墙壁地面都是一个样，不免让午夜产生在原地打转的感觉。
“你们怎么都不回家，难道这里也时常加班。”跟在三人身后的午夜疑惑的问着。
“这要看情况，今天比较特殊。”
工作人员随口说了一句，午夜没再找问“特殊”是个什么原因。
反正与死者有关的事情，他现在都不想听。
不知转了几个弯，终于来到一间门号为A2的满员房间，里面有四五名葬仪师正在忙着。
“吃饭了，你们是在这儿还是去休息间。”一名工作人员问向屋里的人。
“去休息间吧”其中一名葬仪师拿着笔抬头说了句
休息室就在对面，午夜放下东西后终于松了口气。
“请问你们这儿最近的卫生间在哪儿？”
在三名工作人员正准备大块朵时，午夜还是抵不住尿意出声询问。
“原路返回的话，离正门不远就有，你要是着急就出门右转直走，头顶有标识。”
“谢谢”
先不管这里瘆人环境，总之离活人近些才会让午夜有安全感。
没敢去偷窥对门陈列满满的棺材，急步向工作人员所说的最近卫生间走去。
步子迈的很大，但触地很轻，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遗者。
“哗哗”的水流声足有一分钟
午夜终于舒爽的长呼一口气，就连一直紧张的心也松下了不少。
等出了卫生间的门，前后左右的看了看，发现自己有些转向。
情急之下不免让大脑一阵慌乱，刚刚平复的心“蹭”的一下又提了起来。
“那边、哪边……”
口中不停唠叨的午夜，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还别说，不到五分钟就出了殡仪馆大门。
“啪”点燃了一只烟
午夜精神恍惚的看着空空如野的门前，哪里还有电车的影子。
“难道走错门了”
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路是穿过殡仪馆返回去，另一条路是贴着殡仪馆外墙转回去。
一个是通向光明的迷宫，一处是伴有风声阴森小路。
“虓虎，你有什么建议。”
【建议走外面，直线距离比室内路程近了百米。】
好在还有系统在，多少给了午夜些胆气。
于是他低哼着小曲以壮胆色，脚下步伐却越走越快，顺着墙外小路往回走去。
“叮”
深夜寂静的墓园中传出一声轻脆悠长的碰撞
“咦呀！”
本来就高度紧张的午夜被这声音吓的一激灵，转头向出声方向看去。
只见道路右侧出现一条小道，一道浅绿身影挨坐在一处巨大的白色墓碑前，地面上似乎摆放着什么。
“什……什么东西”
话声刚落，午夜头盔上电子屏幕一角，开启了红外夜感，并如放大镜一般出现一个窗口并快速拉近目标。
【目标人类，身边有可燃物。】
在夜视镜里，午夜看到了红色的体温感应，心有余悸的稳住了身体，刚才那一幕差点吓的他拔腿就跑。
而地上的可燃物，乃是一瓶高度白酒，如今也只剩下半瓶。
“是什么人黑灯瞎火的以酒祭祀”午夜自言自语的道
“他姓吕，一位抗战老前辈。”
“哦，怪不得……。”
身边突然有人语帮腔，午夜下意识的顺着话茬说了半句，猛然发觉那里不对。
条件反射般的向一旁大跳，扭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一位工作人员站到了他的身旁。
登时脑袋嗡嗡作响，汗毛炸起。
“我说你能不走路出点声，不知道会吓死人呀。”
午夜拍了拍胸口，一副神魂未定的喘着粗气。
“我们饭都快吃完了也不见你返回，怕你走叉了路出过来看一眼，比起我，你这一身黑衣服在夜里可真难发现。”
见这名工作人员耸了耸肩，冷静的如同行走在自家后花园，说着便向姓吕的老前辈走去。
午夜见此本想一走了知，可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小路还是打消了主意。
不如随着工作人员过去看看，有事也好搭把手，无事看看对方能不能送自己一程。
打定主意后，他便抬脚跟了过去。
……
吕老个子不高，面容苍老，耳根处还有一条长疤，穿着一身洗白的绿旧军装。
此时正扶着墓碑唠叨着什么，可见地上一片湿迹散发着浓浓酒香。
老人见两人走来，疑惑的看了眼午夜，而后向眼前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我没事，一会儿就回，人老了觉少。”
听着吕老呐呐自说，工作人员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地上的酒同样洒向地面，并恭敬的鞠了三躬。
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烈士墓，午夜肃然起敬，同时摘下了头盔以示敬意。
“扶我一把，后面还有几个老战友，我还得去看看。”
吕老年岁大了，腿脚不太好，再加上久坐起身有些颇为费力。
“您老还是歇着吧，后面山石不平，我去就好，要是再像上回一样，我们可不好交代。”
待把老人搀扶坐好，工作人员忍不住劝了一句，随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午夜开口道。
“要不要一起去，完了事我送你回去。”
闻言，午夜突然有些后悔跟来，不过此事难让他拒绝。
毕竟他也是有身份的人，给英雄烈士扫墓实属应该。
“走吧”午夜点头应道
还好他穿的是一身黑，在这无比神圣的地方到不显唐突。
这位工作人员也不是多话的人，午夜也没有询问，毕竟在墓地讨论活人背景实在不妥。
酒是午夜祭洒的，工作人员也没有争抢。
五个墓紧紧挨着，轮番鞠躬致敬。
等他转头，正看到那位工作人员拿着手机对着他拍摄。
“你们还做宣传，这大黑天的，合适吗？”
午夜好奇的问道，话意中似有疑惑。
“没事，一会儿拿给吕老看，再说天黑你的样貌别人也看不清。”
事后二人返回，本要送吕老回去，可老头脾气倔就是不肯。
工作人员没办法，只得目送老人家独行踽踽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咱们快走吧，一会儿我们还有事。”
“……”
听到工作人员催促的话语，午夜一阵无语，好像他没事愿意在这里闲逛一样。
……
等他骑车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咔嚓”
房门打开，漆黑的屋内可见两束明亮的眸子直愣愣的看向他。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刚刚下床准备去上厕所的叶飞雪，被突然打开房门满身黑衣的午夜吓了一跳。
此刻脸色苍白、魂魄未归的蹲在地上抱头惊叫。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巧。”
门外，心脏得到强化过的午夜关切的问道。
“没事？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你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去了，我胆汁差点被你吓出来。”
披头散发的叶飞雪双眼通红泛着泪花，压着怒气哽咽的喊着。
“我说你小声点，别吵到别人，让隔壁听到了还以为我家闹鬼了，是我不对，该天请你吃饭。”
午夜进屋打开灯，心中有愧。
“吃饭就不必了，我不一定有空，不如你把房租降降吧，就当给我的精神损失费。”
“……”午夜想骂人
巧合的是，写到这里刚好44444个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