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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眩晕
眩晕指因情志、饮食内伤、体虚久病、失血劳倦及外伤、手术等病因,引起风、火、痰、瘀上扰清空或精亏血少、清窍失养为基本病机,以头晕、眼花为主要临床表现的一类病证。包括西医学中的高血压、低血压、低血糖、贫血、梅尼埃综合征、脑动脉硬化症、椎⁃基底动脉供血不足、神经衰弱等病。
刘老认为,本病的病理基础是以肾虚血瘀为主,因为“人年四十,阴气自半”,肾精虚不能上奉于脑,则脑髓空虚;肾阴虚不能涵肝木,则风阳上扰;而人之年龄增大,气血失调,痰瘀渐生,则可阻于脑络,导致本病的发生,从而主张以风、痰、瘀为主进行辨治。
眩晕而头重足轻、目胀烦躁者,多为肝阳化风;眩晕而倦怠多忘、唇甲色淡者,为血虚生风;眩晕而咽干烦热,舌红苔少者,为阴虚风动。若眩晕而呕恶痰多,眩晕而健忘腰软,或眩晕而闭目静养自止、动则更甚者,多非内风之象。眩晕而由外伤所致、舌黯脉涩者,亦为瘀象;眩晕而恶心苔腻者,为痰浊上逆;眩晕而口苦、苔黄腻者,为痰热上扰。眩晕而健忘腰酸者,为肾精虚象;眩晕而动则加剧、神疲舌淡者,为脾气虚象;头昏而有箍紧感、失眠心悸者,为心神虚象。
痰湿上扰(前庭神经炎)
案1
曾某,男,53岁。初诊日期:1988年5月3日。
突发眩晕1个月余。
患者于1个半月前患感冒,其后出现咳嗽、咯痰等症,未完全恢复即加班工作,颇感劳累;1个月前突发眩晕,某医院诊断为前庭神经炎,住院治疗已1个月,仍疗效不显,因受邀会诊。刻下:闭目静卧,仅摇头即感自身及周围物体旋转,不敢翻身,用餐、如厕均难,伴恶心呕吐,无耳鸣;舌苔白,脉细濡。
此余邪未净,又挟痰饮上扰清窍,宜祛风化痰,以安神定眩。
处方:法半夏10g,於白术10g,明天麻(蒸兑)10g,泽泻15g,蝉蜕7g,全蝎5g,桑叶10g,甘白菊10g,生姜3片。5剂,水煎,分两次温服。
二诊:眩晕已止,唯感纳差、乏力,寐浅多梦。宜健脾助化、安神以善后。处方:西党参10g,白术10g,茯苓10g,砂仁10g,炒酸枣仁30g,山楂10g,大枣10g,生姜3片。
按
患者病后劳复,正气亏虚,脏腑气化不利,痰饮内生;于外感后起病,外风未尽,加之烦劳则阳气张,使肝阳失于约束,化风挟痰上扰清窍,故见眩晕;痰饮中阻,胃气不降,故恶心呕吐。急则治其标,宜祛风化痰。方选半夏白术天麻汤加减。方中法半夏、白术、生姜健脾化痰,天麻平肝息风;更佐泽泻化痰祛饮;桑叶、白菊既可宣散外风,又可平肝定眩;蝉蜕、全蝎兼祛内外风,定眩之力颇强。其中,泽泻、白术是刘老治疗眩晕,尤其是耳源性眩晕的常用对药。此种眩晕多与内耳迷路积水有关,可归属于中医学痰饮内停证。痰饮所致眩晕当以健脾祛饮为法,如《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曰:“心下有支饮,其人苦冒眩,泽泻汤主之。”方药对证,虽药少而力宏,服药仅5剂,眩晕即止。缓则治其本,眩晕止后以益气健脾为主法,俾脾运健则痰饮不生,土运则木气条达,使病无复作之由。方用四君子汤加砂仁,代甘草以山楂,加强助化活血之功,入酸枣仁养心安神,佐生姜、大枣辛散、甘润,散残留胃脘之风寒,又助四君子汤补脾健胃。
肝胃不和(梅尼埃病)
案2
周某,男,65岁。初诊日期:2008年6月12日。
突发眩晕5天。
患者1个月来因生活问题困扰,心境不佳,夜寐难安;5天前突发眩晕,服药罔效,由家属搀扶来诊。刻下:眩晕甚苦,睁眼则感周围物体转动,闭目又觉自身旋转,但以睁目时晕眩更重,闭目静卧则稍安;伴恶心呕吐,纳差,耳鸣,入寐难;舌苔白,脉细。
此肝胃不和、清气不升、痰湿上扰之证,宜平肝和胃、运化痰饮,佐以安神之品。
处方:明天麻10g,钩藤10g,法半夏10g,白术10g,泽泻15g,炒酸枣仁30g,三七粉(冲兑)5g,生龙骨30g,生牡蛎30g,北山楂10g。5剂,水煎,分两次温服。
二诊(6月19日):眩晕已止,入睡可,但寐浅;恶心呕吐已无,纳少。治拟健脾化湿、养心宁神以善后。处方:法半夏10g,陈皮10g,白术10g,茯苓10g,砂仁10g,炒酸枣仁30g,三七粉5g,青龙齿30g,生姜3片,大枣5枚。7剂。
按
肝为风木之脏,其性主升主动。患者因生活不顺,情志郁结,肝气失于条达,肝阳郁勃不畅,乃化风上扰清空。患者眩晕颇苦,提示其肝风上扰较甚。又梅尼埃病为内耳膜迷路积水所致,当属于中医学之痰饮证。且患者有纳差、恶心呕吐及苔白等表现,为饮停中脘、胃腑不降之征。痰饮内停,受风阳激荡,并而上逆,扰乱清空,则眩晕尤甚。方用刘老经验方平肝息风化痰汤治疗。方中天麻、钩藤平肝阳而息风定眩,半夏、白术、泽泻健脾且化痰祛饮,佐枣仁、三七养心宁神,镇静定眩;生龙骨、生牡蛎潜上亢之肝阳,助息风止眩之功;另入山楂理气助化,与三七同用,助其活血化瘀之力。诸药配伍,风阳得以平息,则眩晕即止。二诊时,仅余纳少、寐浅之症,当以治本为主,以健脾化痰以法,痰饮去,中土安,则风阳难起。选用六君汤,去参、草,代以砂仁、姜、枣以助温胃散寒、芳化去湿之力。刘老治疗耳源性眩晕常从肝风、痰饮着手,发作期以平肝息风、化痰祛饮为法,佐以宁神和血,缓解期以健脾和胃、化湿助运为治,取效良好,以上二案均为典型案例,可供揣摩。
瘀阻脑络(脑外伤后眩晕)
案3
易某,男,56岁。初诊日期:1998年4月12日。
头部撞伤后,头胀痛伴眩晕半月余。
患者于16天前出差途中遭遇车祸,撞伤头部致昏迷,随即送医院抢救,移时苏醒,醒后即发眩晕,且头痛不已;治疗已半月余,晕痛均未减。就诊时症见:面色晦暗无华,头胀痛,但以眩晕更甚,张目或头稍转动即感天旋地转,卧床已久,苦不堪言;心烦呕恶,寐浅梦多;舌黯、有瘀斑、苔白,脉细涩。
此瘀阻脑络证,治当益气活血通络、平肝安神。
处方:北黄芪30g,当归尾10g,川芎15g,赤芍10g,苏木10g,法半夏10g,天麻10g,三七粉6g,醋延胡15g,炒酸枣仁30g,生龙骨30g,生牡蛎30g,炒麦芽30g。7剂,水煎,早晚分服。
二诊:头痛止,眩晕大减,服药3剂即可起床活动,遂出院,并独自来诊。处方:北黄芪30g,秦当归12g,川芎10g,白芍10g,三七粉(冲兑)6g,醋延胡10g,炒酸枣仁30g,天麻10g,青龙齿30g,山楂10g,生麦芽30g。7剂。
三诊:眩晕、头痛俱无,唯感气短乏力。予八珍汤加枸杞30g以竟全功。
按
刘老指出,头为清窍,强烈外力着于脑部后,既造成脑络损伤,瘀血内停,又扰动清空,耗损清气,肝风随之趁虚上干清窍,遂成气虚络阻、肝风作眩之证。现代医学认为,脑外伤后可出现低颅压及微小出血灶、软化灶,或额颞叶功能减退等,颅内循环减缓亦可能持续数月,导致头痛、头昏等症。其病理机制与前述中医瘀、虚病机相符。如王肯堂在《证治准绳》中云:“脑喜静谧而恶动扰,静谧则清明内持,动扰则掉摇散乱。”治疗中,刘老予益气通络、平肝安神为法。气行则血行,重用黄芪以扶正益气,配合归尾、川芎、赤芍、苏木等药活血化瘀;法半夏、天麻、龙骨、牡蛎等平肝阳、化痰浊、息肝风,三七、延胡既助诸活血药物活血化瘀,又协理龙骨、牡蛎、枣仁以平肝阳、安心神。值得一提的是,此处安神药物的应用,除因患者失眠而需要改善睡眠外,也是有镇静止痛定眩之用。刘老对于脑络瘀阻证与神明的关系有着独特认识。他认为,脑为元神之府,如脑络瘀阻必致脑神不安,神明不安亦可影响脑络循行,故主张形神并治,于大量通络活血药中加入安神镇静药物,既可明显改善症状,又有助于缓解病情。由本案也可看出,刘老处方用药的一个特色,即极少使用大方,选药精当,用一药,而兼顾数证/症,更体现了其扎实的中药学功底。
外邪上扰清窍
案4
陈某,男,32岁。初诊日期:1996年6月14日。
感冒后突发眩晕4天。
患者于数日前感冒,因工作任务须限期完成,未能休息,突发眩晕,于职工医院住院治疗已4日,病情未缓解,急来求诊,并言希望能在3日后恢复工作。就诊时见:面色 白,微恶风,咳嗽,鼻塞;把脉时出现恶心呕吐,眩晕加重,扶于检查床上休息后稍安;苔白,脉细。
此风寒之邪未尽,挟痰湿上扰清窍,宜疏散风寒、祛痰化湿。
处方:荆芥10g,防风10g,苏叶10g,法半夏10g,茯苓15g,泽泻15g,蝉蜕10g,生姜3片。5剂,水煎,分两次温服。
患者来电话告知,服上方至3剂后,眩晕止,已恢复工作。
按
患者外感风寒之邪,未及时休息,反而劳作不休,致使正气亏虚,卫外不固,邪气因而入里。《素问》云:“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 胀。”脾胃为寒邪所中,清阳被缚,浊气上逆,胃腑不降,故见恶心呕吐。脾胃清浊相干,运化失职,水液失其正化,停着而成痰成饮。更为甚者,土壅木郁,肝失条达,肝阳受外风掣动,上扰清空,故作眩晕。急则治其标,治疗以疏散风寒、化痰祛饮为法,俾风寒散、痰饮去,则脾胃安和,中土稳固,肝风亦无由而作。方中荆芥、苏叶、防风辛温散寒,法半夏、茯苓、泽泻化痰祛饮,佐蝉蜕祛风平肝,生姜暖中散寒。方证相符,见效迅捷,故药服3剂而眩晕即止。
气阴两虚不能上荣(低血压性眩晕)
案5
张某,女,48岁。初诊日期:1998年4月10日。
今日起床时突发眩晕并跌倒。
患者平素血压偏低,近日教务繁重,感头晕、头昏,当日起床时突发眩晕而跌倒,遂来就诊。刻下见:形体消瘦,面色萎黄,少气懒言,思维迟钝;头晕且昏沉,口干;舌瘦小、苔少而干,脉细。
此气阴两虚,不能上荣清窍,宜益气养阴。
处方:北黄芪10g,生晒参10g,仙鹤草30g,玉竹15g,黄精15g,甘草10g,枳实10g。7剂,水煎,早晚分服。
二诊(4月18日):已无头晕及头昏,仍口干,寐不安。予上方,生晒参改为太子参30g,加麦冬10g、炒酸枣仁10g,7剂。
患者服药后诸症悉平,嘱其用玉竹、甘草泡水代茶饮,以巩固疗效。
按
本案患者平素体质虚弱,近因劳累,使正气更虚,清阳无力上升,则血不上承,脑海失养,故作晕眩。如《灵枢·口问》所云:“邪之所在,皆为不足,故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头为之苦倾,目为之眩。”患者形体消瘦、少气懒言、口干、舌小而苔干、脉细,为气阴两虚之征。根据四诊辨证所得,当以益气养阴为治法,务使正气充沛,使清阳充盈,气血随之上濡髓海。方中黄芪、人参峻补真气;仙鹤草又名脱力草,可益气止血,《现代实用中药》谓其有强心作用,此处用其益气收敛之功,助芪、参补气助且防止外脱;玉竹、黄精益气养阴,枳实调理气机,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此三药有升高血压作用。
二诊时,患者晕眩已无,且因人参价格较贵,改用太子参,并加麦冬以养肺胃之阴,入酸枣仁以养心安神,使寐安则气阴易复。待诸症平复,刘老又嘱患者停服中药,用玉竹、甘草泡水服,以改善体质,因其较汤药价廉且易于接受。
痰瘀阻滞脑络,肝风扰动(颈性眩晕)
案6
柳某,男,52岁。初诊日期:1996年4月15日。
阵发性头晕伴颈项不适、枕部疼痛近1个月。
近1个月来,患者头晕阵作,伴颈项不适、枕部疼痛,症状逐日加重。现睡下或起坐时均感身体晃动,行走时觉自身及周围物体旋转。平素常觉头重脚轻、步履不稳。经某医院头部CT检查,发现颈椎骨质增生,诊断为颈椎病性眩晕;经常规治疗,无明显效果,遂来求诊。除头晕外,就诊时见其面色灰黯无华,并诉:胸闷,时觉心悸,恶心欲呕;舌下青筋迂曲,苔白,脉细涩。
证属痰瘀阻滞脑络、肝风扰动,宜祛痰平肝通络,佐以安神。
处方:法半夏12g,白术10g,茯苓10g,泽泻15g,天麻10g,葛根30g,丹参30g,生龙骨30g,生牡蛎30g。7剂,水煎,早晚分服。
二诊:服药1剂而头晕减,3剂而头晕止,诉寐欠安。予上方7剂,加炒酸枣仁30g;并教其做颈椎运动。后告知病愈。
按
颈椎病变压迫椎动脉,致椎⁃基底动脉供血不足,常导致眩晕反复发作。刘老认为,本病发作期以痰瘀阻滞为主要病理因素。因饮食不节,损伤脾胃,运化失职,则聚湿生痰;脉管受压,则血行不畅,且痰浊内停,亦可致血运受碍,导致瘀血阻于脑络。《丹溪心法·头眩》亦提出“无痰不作眩”及“治痰为先”。肝为风木之脏,其性体阴用阳,故《素问·至真要大论》谓:“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因于外风诱动,或劳累使阳气不能潜藏,致肝阳上亢而化风,挟痰瘀上扰清空,故作眩晕。治宜化痰活血、平肝安神,方中法半夏、白术、茯苓健脾化痰利湿,泽泻化痰祛饮,葛根、丹参活血通脑络;伍天麻平肝止眩,龙骨、牡蛎平肝潜阳且安魂定志。方证相符,则效如桴鼓,药服3剂而愈。此外,刘老在处方后细心教授患者练习颈椎运动,以防止复发。
风痰瘀阻
案7
李某,女,60岁。初诊日期:2006年8月26日。
头晕目眩反复发作10余年。
患者因头晕目眩反复发作10余年就诊。患者诉10前开始无明显诱因出现头晕,伴有天旋地转,无恶心、无耳鸣、无头痛。纳可,眠欠佳,舌黯红、苔薄黄,脉弦滑。诊断为眩晕。其证属风痰瘀阻,治以息风化痰,活血通络。方以息风通络汤加减,药用黄芪15g,仙鹤草30g,枸杞子30g,天麻10g,钩藤10g,全蝎6g,夜交藤30g,延胡10g,葛根30g,丹参30g,生龙牡30g,山楂15g。 7剂,每日1剂,水煎,早晚分服。
二诊:2006年9月12日,症状明显减轻,睡眠可,苔薄白,脉细。处方:黄芪15g,天麻10g,钩藤15g,丹参30g,葛根30g,枣仁15g,仙鹤草30g,延胡15g,生龙牡各30g,白术15g。7剂,每日1剂,水煎,早晚分服。随访1个月,未发头晕。
按
眩晕一病古人论述颇多,经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后又有“无虚不作眩”、“无痰不作眩”、“巅顶之上唯风可到”等多种学说。总之不外风、痰、瘀、虚四端。临床所见往往兼而有之。刘老博采众家之长,拟息风通络汤,选天麻、钩藤化痰息风;丹参、延胡、全蝎、山楂、葛根活血通络;黄芪益气以行血,枸杞子柔肝以息风;黄芪配龙牡一升一降,调和气血。仙鹤草古称“脱力草”,为补虚要药。全方共行息风化痰,活血通络之效。验诸临床,每多良效。
阳虚血瘀(脑萎缩)
案8
刘某,男,62岁。初诊日期:2000年9月5日。
头痛、眩晕9个月,伴记忆力下降3个月。
患者9个月前无明显原因出现头痛、眩晕,当时未予重视。此后头痛、眩晕经常反复,症状逐渐加重,甚则恶心欲呕,行走不稳,曾于某省级医院行头颅CT扫描示:脑萎缩。期间服用养心健脑营养品、活血化瘀中成药脑心舒及改善脑代谢西药脑复康等多种药物,效果均不明显。近3个月来伴见记忆力下降,伴腹胀、不思饮食,为进行系统诊治遂来我院就诊。现症见:身体消瘦,面色萎黄,精神不振;头痛,眩晕,头昏脑胀不清醒,近期记忆减退;恶心时作,行走不稳,腹胀,不思饮食,腰酸足软,夜尿2~3次;舌淡、苔薄,脉弦。既往有头部外伤史。查体:言语尚流利,口角多涎,记忆力、计算力、认知力均有不同程度减退。头部CT示:脑萎缩。
西医诊断:脑萎缩;中医诊断:眩晕(肾阳亏虚,髓海不足证)。治以温肾通络、活血安神,方用温肾健脑通络汤加减。处方:熟地黄10g,枸杞子10g,菟丝子10g,淫羊藿15g,巴戟天10g,五味子10g,黄精30g,全蝎5g,灵芝15g,僵蚕10g,珍珠母30g,山楂15g。7剂,每日1剂,水煎,早晚分服。
二诊:服上方后头痛缓解,但眩晕仍有发作,头胀头昏;恶心、腹胀、不思饮食;舌淡、苔白腻,脉弦滑。治宜脑胃同治,前方加二陈汤加减:枸杞子10g,菟丝子10g,淫羊藿15g,巴戟天10g,白术10g,茯苓10g,泽泻10g,法半夏7g,陈皮7g,全蝎5g,僵蚕10g,珍珠母30g,山楂15g。继服7剂。
三诊:服上方7剂后眩晕恶心若失。原方去泽泻,加石菖蒲10g,以加强化痰开窍。继续调理月余,患者无明显头痛眩晕,恶心呕吐消失,记忆力、计算力、认知力有所提高,生活基本自理,病情稳定。
按
从本病例看,除符合中医从肾论治的一般规律外,还涉及痰浊阻滞中焦脾胃的病机特点,属虚实夹杂之证。此为肾阳亏虚,日久损及精气,髓海不足所致。《黄帝内经》说:“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眩冒,懈怠安卧,目无所见。”又说:“年四十而阴气自半,起居衰矣。”本例患者年过六旬,积损劳伤,髓海空虚,复加头部外伤,瘀血内停,脑脉不通五脏精华之血,六腑清阳之气无法上注头目为脑神所用,元神失养而为病。故初诊温肾通络,活血安神,唯头痛明显减轻,盖气血暂通之故。然由于痰浊聚于中焦,上扰脑窍所以头晕头胀不减,且恶心、腹胀、不思饮食之症突出,故二诊后采用脑胃同治,一是调理脾胃有益补脑之虚。头在上属阳,离不开五脏六腑清阳之气的升腾温养。而脾胃为五脏升降之枢,健脾和胃,有助于人体阴阳升降有常,脑府得养。二是调理脾胃可泻脑之实。脾主运化,胃主受纳,二者协调完成对水谷的消化吸收,化生气血,濡养全身。若脾的运化功能减退,则水谷不仅不能化为气血,而且水湿内聚,变生痰浊。痰浊为病,随气流行,无处不到,阻于脑脉,气血不畅,五脏精华不能养脑,日久则髓海空虚。所以健脾和胃,燥湿化痰,有助于疏通脑脉,充养脑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