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救场
安桐用手按着冷敷袋，一边安慰若娟。
教授一边焦急地看着时间，一边叫若娟尝试一下站起身来。
安桐搀扶着若娟，只听见她一起身就痛苦的“啊”！一声。看样子是铁定跳不成了。
教授不停地来回踱步，一边碎碎叨叨，“唉，要不还是取消了吧。”
伴舞的同学们一阵叹息声。
安桐看了看他们，许多人都流露出可惜的表情，她咬咬牙，站起身来。
“教授，让我来代替若娟跳吧。”
若娟欣喜万分：”你可以吗？”
“嗯，应该可以的。毕竟我每天晚上去看你练习，舞姿都已经记下来了。只有一个问题，就是我没有真正练习过走场。所以，等一下也是凭感觉了吧。”
教授狂喜：”安桐，靠你了。”
安桐在化妆台上随便修饰了一下，穿上了戏服，而后在周围扫视了一周，看到角落里面有之前制作舞蹈服剩下的布料，她随手一撕，撕出了一块三角状。
她微微修剪了一下，做成了一块精美的手帕，然后绑在了脸上。
江若衡按照教授的指示来到了大报告厅，并邀请领导们坐下。
5分钟后，安静的舞台周围亮起了点点星光，伴舞们的出场光彩夺目，交织出梦一般的色彩。
忽然舞台中央泛起了一道柔光，一青衣女子从水墨画的背景里提着裙摆悄飘然而至，没有了若娟的魅，却多了一层柔美。脚踩着绣花的红鞋，步步生花，舞步轻盈。
江若衡心里咯噔了一下，纵然她半遮脸，可是这眼神他太过熟悉了。聚光灯打在她的睫毛处，伴随着清雅的妆容，一眨一眨地，他甚至能看得出她的紧张。
看来是有人出来紧急救场了。
江若衡攥着拳头，轻轻地道了一句。
加油，安桐。
她拂袖弓身，在柔光中翩翩起舞，眼神如当年一般的清澈坚定，江若衡纵怀生心，目光却总部自觉的被她吸引着，像击中深处的灵魂一样，难以从容。
若娟在后台的电视紧张地看着屏幕，心里暗暗为安桐捏了一把汗。
纵然安桐对舞步认识，但练过舞蹈的人都知道，没有走场，一切都是空谈。
若娟辛苦地挪步到了侧幕，想着办法告诉安桐站位在哪。
下一段就轮到了最重要的部分了，就是安桐曾经教若娟做的三前翻。
安桐舞到舞台右后方，做好准备。
若娟一看，糟了，她的位置太后了！这样子去不了男伴的身边的。
她想提醒安桐，奈何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安桐深吸一口气，轻舒双臂，双腿弓起，紧接着，身体往前纵身一跃。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五个！！
旋风一般的她在空中潇洒自如的凌空做了五个前翻，整个报告厅都沸腾了。
安桐因为没有走场的缘故，她没办法确定三个空翻位置在哪里，索性顺其自然，翻多少个都可以，只要顺利翻到最前方舞伴的身上就行。
安桐的动作让舞蹈走向了高潮，她稳稳落下，轻盈将身体倾至男舞伴肩膀处，伴随着观众雷鸣班的掌声，二人携手完成了最后一段舞蹈。
她最后移步至舞台中央，头微微一倾，收身。
舞蹈结束。
观众席上再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甚至有台下的男生在欢呼“王若娟！我爱你！”
江若衡怔怔地看着舞台上的她快步离开，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平静不下来。她的抬腕低眉，一颦一笑都镶嵌在他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教授此刻赶到，邀请杜伦学院的领导们上去签约。
安桐飞速的跑回后台，她麻利地脱下了戏服，轻轻套上若娟身上。
“现在领导在讲话，还有5分钟时间，”安桐摘下凤冠，迅速套在了若娟头上，“等一下所有演员商场谢幕，你走几步应该可以吧？”
若娟条件反射地点头，她被安桐的舞姿所震撼，还没反应过来。
“好。你听着。”安桐拍一下她的肩膀。“我刚才遮脸了，所以没人知道是我跳。你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知道没有？”
若娟没说话，眼睛泛着泪光。
“安桐连声哄到“别哭，别弄花了那么好看的妆。虽然很遗憾你上不了场，但是谁都知道你为了这个舞蹈做出的努力。所以不要哭。你值得这个荣耀！”
若娟强忍着泪水，听话的点头。
安桐背起了书包，“我要去超市做兼职了。”她拥抱了一下若娟，往后台出口一溜，消失在黑夜中。
主持人开始邀请演员们出来谢幕。
若娟强忍着痛苦走上了舞台中央。
手帕已经褪去，双腿走路还是有点不自然。
江若衡蹙眉，他看到出来的人已经换回若娟了。
舞台上不知情的观众们齐声呼喊若娟的名字，
他想找她。却没有她任何的联系方式。而眼前的情况也不允许他离开。
谢幕过后，两校领导顺利签下了交换生的合同，礼炮响起，观众们一片欢呼。
教授笑得合不拢嘴。
大家慢慢从报告厅移步离开。
江若衡看这里的任务完成了。他送杜伦学院的领导和教授到报告厅门口，礼貌的与他们道别。
教授心情太好了，邀约道：“若衡，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江若衡婉拒了。“教授，我等一下要回公司一趟。”
毕竟是盛唐的继承人，教授知道他忙，也不多勉强。
江若衡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往报告厅后台处走。
不知何时，他从疾步变至了小跑，他只知道，他想见她。哪怕和她说上一句话。都好。
到达后台后，众人已经在更衣了。
江若衡环视了一下，没看到安桐。
若娟正在讲电话。看样子应该是和父母说自己脚的事情了。
他没打断。等她结束。
若娟挂了电话，回头看了一下他。嘴唇轻启，眼泪开始打转。
江若衡弯下身来，轻轻托起她的脚。
“怎么那么不小心。唉。”
他为她穿上袜子，安慰她。“别哭了。”
若娟说“你跟安桐说的话一模一样。”
他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乔安桐呢？”
“她帮我跳完之后就赶去超市做兼职了。”
江若衡蹙眉，“校门旁的那个？“
若娟点头。
“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给你？”江若衡小心翼翼地为她套上了鞋子。
若娟摇头，表示自己没胃口。
“司机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他和爸爸去外地考察项目去了。现在正在赶回来，都要一个小时。”
江若衡看着若娟肿得像猪头的脚，心想，这情况还是别拖了。
“你别乱动，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送你去医院。”
十五分钟后，江若衡取了自己的车，接上了若娟，带她去医院接受治疗。
幸好只是扭伤，韧带没并无大碍。医生开了药，交代她必须躺床好好休息。江若衡帮她向老师请了两周假，等若娟父亲和司机到了之后，他便起身离开。
江若衡在校门停下车，看看手表，8：48分。他在琢磨安桐是否还在超市。
还是试试吧。
他往前方的小超市走去。
安桐在收银台无聊地玩弄着毛巾，正思索着打电话给若娟问一下脚的情况。
突然听到叮咚一声。
她抬头一看，看见江若衡若无其事地走进了超市，姿态优雅悦目，一副天生的傲气。他径自往里头走，也没有看向她。
虽然二人没什么过节，安桐却莫名的觉得紧张，她心砰砰直跳，不做所措地拿着刚才的毛巾在桌上拼命擦拭起来。
此刻的江若衡在里头琢磨着要和她说一些什么。
唉。随便吧。
他快速扫了一下货架。看到了一个卸妆油。
那不是一个什么大品牌，就是小小的瓶子，上面绑着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他取了下来，拿到了收银台。
“结账。”
安桐看到他买的东西，一脸惊讶地接过。
她心里犹如小鹿乱撞，也没多问。迅速的收款后，用袋子装好，递回给江若衡。
可眼前的他却没有伸手来接。
安桐疑惑地看着他。
“给你的。”他咳了两声，“刚才的妆没卸干净。”
安桐的脸瞬间变得发烫，她表演后赶来超市，就在洗手间随便冲洗一下脸就出来了。哪还有时间卸妆。她有点不好意思，但也不想让对方等自己的回答太久，她微微一笑，很礼貌的回了句，谢谢。
江若嘴角露出一丝喜悦，却快速的消失得不露痕迹。
“你微信号加一下。我可能过几天去你们宿舍拿些若娟的东西回去。”
哪有什么东西要拿的，若娟家什么都不缺。
江若衡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编得有点过不去。
安桐条件反射地哦了一声。乖乖的报了自己的手机，她手机正好就是微信同号。
江若衡忽地松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想：很好。不用再找借口拿手机号了。
安桐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不听话的叫了起来。
“没吃饭？”
安桐乖乖回应。“没吃。”
“几点下班？”
“9点。”
江若衡看下手机。还有5分钟。
“我也没吃东西。等一下一起去吃吧。”
安桐活着么大岁数了，除了自己的老爸，她还真没有和别的男人单独吃过饭，她心砰砰直跳，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回应。
幸好江若衡此时的电话响起。
安桐暗暗想，感谢手机，江湖救急！
电话那头是一个大嗓门，大到可以和若娟的魔音一决高下了。
“老江，在哪呢？”
“超市。”
“过来山东面馆，吃夜宵。”
“好。我多带一个人过去。”
他挂了电话。看下手机。刚好9点。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
“出发吧。”
他用手指指停车场的方向。
“什么？！”
还没等安桐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门外。
安桐半晌才回过神来。此刻的江若衡已经在前面停下脚步等她了。她不好意思的小跑两步，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