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尸潮
小区主干道约有五十米宽，两人同走在右侧人行道。
这一侧绿化很好，枝叶繁茂，有足够的遮挡物，不易被丧尸之类的怪物发现。
虽然两人合作的实力足以面对大部分威胁，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中央。
但墨晓现在还处于虚弱状态，一般战斗不成问题，就是手脚有点发软，反应较迟钝，正面交锋能避免就避免。
小区门口，大理石制的牌匾上刻四个凹陷字，用金色染料涂抹：“华新小区”。
大门进去便是一号楼，墨晓突然站住，抬头看了看。
“怎么了？”张浩也驻足，顺着看过去，“有什么东西吗？”
“没啥，就是我有个哥哥住在一号楼，我爸妈他们住在十二号楼。”墨晓说道，自己经过这一遭，把正事给忘了，“不过他们已经被军队接走了。”
“那你为啥留下？”张浩问道。
“我当时在学校，没能跟上。”墨晓回过头，走出大门。
张浩跟上，他拖着个重剑很是吃力，速度自然不及墨晓。
“等等，我只把你父母送进虚拟空间，你哥没有。”殷符意识到什么，突然说道，“友情提示，你哥现在和陈曦在同一个地方。”
“啥玩意？”墨晓只张了张嘴，做出口型。
殷符身为高科技社会下的人，自然能看懂，道：“末世爆发后，你哥先去你父母家看了看，发现我特地伪造的字条后，就去你学校找你了，刚巧碰上陈曦，得知你状况便和她一路了。”
“你还伪造了字条？”墨晓仍只是做口型，张浩走在她前面，丝毫没有察觉。
“就是说你父母跟着军队走了，很安全，没有别的话。”殷符道，“对了，紫阶之后咱俩就能意识对话，不用这么麻烦了。”
“哦。”墨晓不再张嘴，默默走着。
两人顺着墙走，对大街上呆滞伫立的丧尸视而不见。
创业大街宽阔的马路挤满了车，都是人们慌不择路时造成的，有些车因为碰撞着起火，只剩下炭黑骨架。
有些较为完好的车，玻璃上也多溅有人或丧尸的血，惨不忍睹。
除了丧尸偶尔的低吼，和乌鸦的惨叫，到处都是死一般寂静。
“陈曦...是个怎样的人？”墨晓率先打破沉默，微微侧头，对身后的张浩问道。
“她啊，不怎么听话，但喜欢看书，很少惹事生非，虽然有时脾气上来谁也制不住。”张浩聊起妹妹，来了兴趣，“而且她爱干净，喜欢整齐，干事总是井井有条，所以才当了班长。”
“哦。”墨晓回过头，不再说话。
张浩紧走两步，想跟上去，拖着的重剑快速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嘘。”墨晓食指倚在嘴唇上，比划一个‘安静’的手势，瞪了一眼张浩，又指了指正前方人行道上的身影。
那是一只小丧尸，体型约莫和七八岁儿童差不多，紧闭着嘴，一双红色大眼盯着墨晓二人，童装上浸透血迹，原本清秀的脸蛋此时如同耄耋老人一样满是皱纹。
它伸出短小的双手，举过头顶，同时鼓起腮帮，褶皱被撑开成光滑的肌肤，胸腔也是膨胀数倍，撑得原本残破的童装多出几道裂缝。
“别让它叫出来！”殷符来不及解释，大喊道。
“该死的！”墨晓意识到什么，咒骂一声，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试图阻止它。
但为时已晚，小丧尸胸腔已充满空气，呼吸肌猛地发力，高速气体通过狭窄声带，极度的振动产生一道嘶声力竭的鸣叫。
“啊——”
墨晓和张浩都扔下武器，双手抱头，尽力张开嘴巴，减少巨大噪音对鼓膜的伤害。
如此大声的叫喊，让小丧尸脆弱的器官也有损伤，两股黑血从它耳朵流出。
“去死！”墨晓缓过劲，拾起手枪把小丧尸毙命，朝张浩大喊道，“快跑！”
“啥？”张浩揉了揉刺痛的鼓膜，也跟抱着大剑着跑起来，虽然这样很累，但至少不会引来丧尸。
随着二人快速逃离，大街远方一片乌黑聚集起，朝小丧尸呼喊的地方涌来，浩浩汤汤如同黑色海洋。
“尸潮！”张浩听到万千丧尸的脚步声，脑海里涌现出这两个字。
他曾在艺术作品里多次听到这个词汇，一直以来嗤之以鼻，如今真的遇上，才知道那些描写并不是夸张，真正的尸潮声势之浩大，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跟我过来。”墨晓跑出去两百米左右，拉着张浩闪入一栋写字楼，反手关上门，用白锋卡住把手。
“上楼。”墨晓一手握手枪，一手拽着张浩跑向电梯。
电梯操控台是灭的，可能是供电中断了。
墨晓看电梯用不了，就去走楼梯，三步并作一步向上。
张浩抱着大剑跟在后面，本就慢，墨晓又身轻如燕，两人距离一下就拉开半层。
楼外的尸潮经过小丧尸，发现没有活人便继续游荡，想在这钢铁丛林里抠出肉来。
一口气跑到天台，墨晓才发现张浩没有跟上来。
“这家伙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应付丧尸应该不是问题。”墨晓干脆站在天台边缘，向下鸟瞰。
尸潮此时失去目标，逐渐分散，只剩大约两百多丧尸在写字楼底下游荡。
“殷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墨晓问道。
“这叫绿阶呼啸者，多数体型娇小，比较脆弱，但可以发出高达一百多分贝的叫声，吸引同类。”殷符解释道，“一般情况下，它最多引来几百个丧尸，或者兽人，但如果靠近尸巢，就有可能引来上万的丧尸。”
“那么说，这附近有尸巢？”墨晓想到那铺天盖地的丧尸，打了个寒颤。
“没错，大体位置应该是丧尸聚集的那里，看数量这个尸潮规模不大。”殷符说道，“但也不是现阶段的你能招惹的。”
“嗯。”墨晓应了一句，看来实力没有强到某种地步之前，还是要远离这附近。
“击杀绿阶呼啸者，奖励一百点经验。”系统提示音这才响起。
“呼，呼，呼。”张浩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顶，他把重剑随手放在地上，扶着墙大口喘着粗气。
“那些丧尸一时半会散不去，咱直接从楼顶走吧。”墨晓说道。
“行...行啊，先等我喘...喘口气。”张浩拭去额头的汗，断断续续的说道，“抱着个二十多斤的东西，还背着包，一口气爬十楼，累死我了。”
...
约摸十分钟，张浩渐渐平息下来，从包里拿出两瓶水，分给墨晓一瓶，自己打开一瓶，一饮而尽。
“差不多了，走吧。”墨晓道，“我先去拿回武器，你先看看从哪走。”
“好。”张浩转身去找能供行走的路线。
墨晓慢悠悠地下到八楼，用系统取回白锋，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
“为啥这一个丧尸都没有？”
“这附近有个尸巢，大部分聚集过去了，只剩下一点留着。”殷符答道，“绿阶尸巢会吸引方圆五百米的丧尸，供尸王差遣。”
“尸王？”墨晓疑惑道。
“是的，末世第二天，系统会在人类中选取符合条件的，任命为尸王，并赋予调控低等级丧尸和其他能力。”殷符道，“为了平衡性，尸王提升等级所需经验比其他人类高出一倍，同时只能差遣同等级或低等级的丧尸，而且有一定范围。”
“那他们，还是人类吗？”墨晓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这要看他们自己。”殷符缓缓说道，“据我所知，大部分尸王得到强大力量，会肆意妄为，发泄内心的阴暗。”
“因为，系统选取的标准中，有一条是：‘内心阴暗，自私自利’。”殷符补充道。
“知道了。”墨晓略有感触，这种环境会让人变化许多，更不用说这些特殊人群。
差不多时间，墨晓回到天台，右手拿着白锋，手枪则别在腰间。
“墨晓，你看那有一道路。”张浩指着楼东面，那里有一块块大木板，是以前工人装修为了方便搭建的。
“就走那吧，离欣乐家园还有不到五百米，到地方再下去。”墨晓说道。
“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