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战（中）
“这事你去问姜悦。”白濯道，“我不管聚集地之间的交流。”
“姜将领已经带兵去了，但无线电现在搜不到信号。”那人面色匆匆，“但大学聚集地说并没有获得支援。”
白濯微微皱眉，迟疑一会，道：“把他们俩带下去，严格监控，没我命令谁也不准放出来。”
转而她又对来报信的人说道：“你跟我去指挥部。”
“放下武器！”几位士兵极度警惕，枪口一直瞄准，没动过。
白暮只得将盾牌放在地上，先不说对方会不会开枪，哪怕只是近身肉搏，自己一个空有蓝阶力量，没练过什么技术的人，加上一个虚弱的墨晓，定然打不过五六个训练有素的士兵。
半路上，二人带着手铐经过先去求救犯人的牢房，那囚犯见他俩又被带回来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们俩，进去。”士兵粗暴地把二人推进牢房，重重锁上门，其中两士兵一左一右，端着枪守在牢门两旁。
“现在咋办。”墨晓晃晃手铐，链条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打出去是不可能的了。”白暮解开手铐，“只能等我姐处理完事情回来。”
“不得不说，你姐是个大公无私的好官。”墨晓打趣道。
“可不。”白暮为她打开手铐，“就算是我爸妈，她估摸也会关进来。”
“大学聚集地受到攻击，那这里是不是也快了？”墨晓问道。
“应该是，希望有充足的力量守住这里。”白暮叹道，“就怕把兵力调出去支援，突然来了波尸潮进攻。”
“我觉得这不是最恐怖的。”墨晓道，“要是尸潮来了一半，突然黑天了，然后全变成了蓝阶。”
“那估摸整个泉城就沦陷了。”白暮道，“咱现在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我姐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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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二个月，2119年十二月...几号呢？
没了昼夜节律，人们判断时间只能依靠时钟，白天起床，白天睡觉，大部分人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
罕见的黄昏出现，幸存者感受着逐渐回升的气温，纷纷脱下了防寒服，享受许久未见的温暖。
然而当今人类的主要战力——军队，以及各个将领军士们，都是愁眉苦脸，尤其是泉城大学聚集地的。
“停下了？”一人满头大汗，坐在坦克驾驶位上，通过屏幕显示，外面正在涌来的尸群逐渐停止了步伐，伫立原地，呆呆的看着前方。
“别停火，继续攻击！”
无线电里的命令，让另一人按下填充键，瞄准，发射。
出于针对的目标多为丧尸，9A式坦克的炮弹统一装配的榴弹，可以最大限度杀伤一定面积的有生力量。
十辆坦克配合各种装甲车，机枪，火炮等等，造成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这也得益于白濯的支援及时赶到，否则凭借大学聚集地区区战力，估摸早被尸潮碾成渣了。
趁着这时，丧尸都停止了进攻，进入休眠状态，军队将几乎所有火力投入进去，一时间炮火连天，数十发榴弹齐飞，落入丧尸狂潮里就是出来一片空白，腐臭的血肉尸块，残臂断肢乱飞。
装甲车、坦克上的重机枪由点射转为扫射，被系统强化过的射击手完全不惧持续的后坐力，子弹如长龙闪电射出，喷泄在躲过爆炸的丧尸身上，命中胳膊，连带着肩膀都能打下来，打到腰腹，半个身子就没了。
这种残疾的丧尸丧失了丧尸的攻击能力，基本没了威胁。
少量的蓝阶丧尸混入其中，同样无法动弹的它们也只不过是耐打一些，但再耐打，也扛不住一发机枪弹。
空中时不时飞来直升机，同样装配机枪，甚至是反坦克导弹，每一次攻击都能造成比坦克还要强大的杀伤力。
高度机械化的部队持续推进着，尸潮的数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差不多已死伤过半。
反观人类这边，除却尸潮最初进攻时，聚集地的兵力不足，大多人只能凭借装甲车作为掩体，依靠枪械作战，难免会有一些受伤的。
然而被丧尸弄伤，和被判定死亡没多大区别，就算是蓝阶的人，没有接种血清的话也会被感染。
当然，前提是丧尸的等阶也是蓝阶，绿阶丧尸是无法感染蓝阶的。
支援来了，作战方式转变为坦克和直升机配合作战，装甲车和机枪清理漏网之鱼，更何况丧尸渐渐停下了进攻，受伤人数不过十几个。
“太好了太好了...”大学聚集地将领，赵金科在通讯室里，看着前线发来的战报和视频，大片大片的丧尸正消失着，坦克碾压过去，如工厂制造肉酱的流水线，可惜，这座工厂的卫生不太合格。
墙边沙发上的白濯，看着屏幕上钢铁巨兽们的屠杀秀，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眉头反倒更蹙紧了。
她起身，拉开身后的窗帘，外面的星空璀璨到令人窒息，这是人类在和平年代从未见到过的，哪怕是纯洁的南北极的天空，也不会有如此绝美的星空。
若有通晓观星，或是宇宙的人在这，他定然能认出，这是NGC 6357星云，但他定然想不到，这星云竟如此清晰可见，仿佛电脑合成的图片贴在眼前。
无需多问，这是系统幕后黑手的杰作，在他们制造的壳子——星系牢笼里面，换成什么样的天空，都可以轻松达到。
“天呐——”赵金科看到窗外景色，走到窗前，张望着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场面。
聚集地的人们，同样被这壮丽的星空吸引住了，仰起头望着，美丽和压迫感共同坠落人间，人们的心脏如被无形之手抓住一样。
“卧槽，你快看外面！”
“天上的星星怎么这么多...不对，这是星云了。”
无线电里，诸如此类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吸引着战士们停下按动发射键和扳机的手，从瞭望的窗口探出，感受宇宙的奇妙。
星云耀眼的光线照耀下来，整个东半球亮如白昼，星光洒在地上，成五颜六色的彩虹。
忽的，星云散去，恢复了原本黑洞洞的夜空，没有一丁点星星，也没有一丝光亮。
正当众人还沉浸于那片星空中，星云散去的起始点，整片夜空的正中心，一张巨大的人脸浮现。
这是一张地球人的脸，每个人看见他，都会觉得与自己相似，但哪里相似，谁也说不出来，这是一种极度诡异的现象。
他似男似女，既是满脸沟壑般皱纹的耄耋老人，又是有着清澈眼眸，脸上还有些许婴儿肥的小儿。
“人类们，这个末世你们还满意吗？”
虚幻的嘴唇开合，字正腔圆的华夏语响彻每个华夏人的脑海，激荡起千层巨浪。
他说的并不是华夏语，也不是英语，更不是阿亚帕涅科语。
从他的口中发出的，是一道道肉眼不可及的电波，传达每一句他想要表达的信息，被人脑接受后，会自动转为能够理解的文字。
或者说，他说的话并不需要理解，信号直接作用于大脑。
“看你们的武器...啧啧，依靠燃料推进，真是落后。”
“能对抗蓝阶的生物潮，已经是你们的极限了吧？”
“我知道...你们还有更强的武器，原子核的核聚变？你们也不敢轻易使用吧...”
“我是你们的主宰，也是系统的代言人，今天我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情...”
“看看你们惊恐的脸...”
“我觉得，给你们将领，军士的设定，是一个错误...不过这样也好...”
“我会加强你们的建筑，虽然它们和一张纸没什么区别...”
“因为...”
“末世结束了。”
巨脸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似乎是笑，又是嘲讽，嘲讽人类自以为发达的科技和力量，在他们眼中是如何的不堪。
“末日开始了！”
人脸散去，夜空被阳光照亮。
沉睡的丧尸，猛然睁开双眼，泛白的瞳孔转为猩红色，瘦弱的骨架和皮肉不断膨胀，长成一个个肌肉发达的壮汉。
“该死的！”士兵们发现不对劲，迅速开炮，以更加凶猛的火力，向尸潮进攻。
令人绝望而又惊奇，除了榴弹爆炸的中心点，丧尸会崩成尸块，其余的仅仅遭受冲击和灼烧的，都再次爬起，拖动残破的身躯继续进攻。
很快，一辆辆坦克被尸潮淹没，好在有厚重的装甲，仅凭利爪和尖牙是攻不破的。
很明显，这些绿阶的丧尸，都升到了蓝阶——当今人类的最高等级。
而本就是蓝阶的，进化到了紫阶，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立方增长的实力，象征着人类的绝望。
某一只紫阶丧尸，走到被尸群裹住的坦克前，高大的体型，几乎与坦克般大，它一手抓住炮管，一手往炮塔与炮管的连接点锤去。
“蹦——”
它挥舞折下的炮管，扫走一片丧尸，往坦克顶部的盖子戳去，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通透了这层金属，炮管在坦克内部的舱体搅动，像是厨师正在捣蒜泥一样。
炮管拔出，底端被血肉点染，一颗眼球还黏在上面，它在坦克边缘磕了磕，甩下黏连的肉酱，丧尸迅速扑上去，把肉酱舔食干净，连带有血腥味的泥土都没放过。
直升机射空了导弹，准备提升撤离。
“我的个妈呀！”驾驶员惊恐的喊叫。
突然，一只长着翅膀和老鼠脑袋的人，趴在窗子上，张开嘴尖叫着，发出听不到的声音。
它伸出长枪般的舌头，打碎了玻璃，捣烂驾驶员的脑壳，把他的整个大脑卷出来收到嘴里。
失去控制的飞机一头栽倒地上，成为绚丽的火球。
数不清的丧尸被波及倒地，又爬起，挥动双臂，抬起头向蝙蝠人怒吼着，抱怨它误伤了队友。
指挥所里，赵金科瘫软在地，瞪着屏幕上的屠杀，只不过，这次的主演换成了丧尸。
白濯作为军士，自有一定的定力，不过此时也是扶着墙，勉强让自己撑住。
“我去跟司令申请一下，使用导弹...”白濯拿起话筒，拨出一个号码。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占线中...”
再次拨打，依旧是占线。
“出大事了...”白濯放下话筒，无助地看着屏幕上，涌入铁丝网的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