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梦醒
“真是个好东西。”白暮看着手中的空瓶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满脸阴谋得逞的样子。
瓶子里残留的紫色药水，在日光照耀下散发出暧昧的颜色，映在白暮身上。
“唔...”
身边女孩的声音，让他赶忙收起瓶子，转而关心问道：“你醒了，这才半个小时呢。”
“我...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墨晓摸摸胸口，是防寒服特有的触感，“里面有好多我杀过的怪物，杀干净就出来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白暮说道，车窗外的阳光穿过他额前的头发，映照出清晰的轮廓。
“可能...是吧。”墨晓揉揉太阳穴，拉直靠背，理了理凌乱的发梢，“不睡了，现在在哪？”
“看这地图，应该在延青区，还要一阵子才能到呢。”白暮说道，他左手虚握方向盘，右手扶着档位，驾驶技术已十分娴熟。
“嗯。”墨晓看向窗外的景色，白雪覆盖的道旁树正往后移动。
国道十分宽阔，偶尔才会有无人驾驶的车辆停在中间，到还算通畅。
这里远离市区，人口不怎么密集，丧尸自然也不多，零星几根断臂残肢，或是模糊血肉堆在柏油路上。
腐肉散发着恶臭，引来觅食的乌鸦，聚集在一起大快朵顾，黝黑的厚重羽毛簇成乌云，让人看不清尖喙下是丧尸还是人类，又或是被来往车辆撞死的小猫小狗。
生物学上有这么一句话：生物适应环境，正是如此，在病毒带来基因突变的前提下，无论是鸟类还是哺乳类、爬行类，都长出了与极冷环境相适应的器官。
譬如部分丧尸体表被毛极度加厚，并出现囤积脂肪的现象，鸟类的羽毛更加密集，胸肌更加发达，翅膀也更有力，以能够带动肥胖的身体。
“前方车牌号为‘齐A8722’的黑色小众轿车，请停车接受检查，请停车接受检查。”
螺旋桨的轰鸣，配上扩音器，正吃的欢的乌鸦被吓得到处飞散，乌云四分五裂，露出一坨坨腐肉。
“什么东西？”白暮下意识地踩刹车，滑行三四米后才停下，“军队的人？”
“应该是。”墨晓说道，“先下车吧，他们应该有枪。”
“重复一遍！车内人员立即放下武器，接受检查，否则采取武力！”
直升机上，一挺机枪已对准二人驾驶的汽车，射击手的食指勾住扳机，准备随时扣动。
“下来了下来了。”白暮推开车门，双手举过头顶，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墨晓也跟着他做。
见二人如此，枪口便放了下来。
“出示你们的身份证，或者提供一下身份证号。”
“37090220020105666z。”墨晓如实报道。
“37090220010105333z。”白暮道。
驾驶舱二人似乎交谈些什么，随后便放下两条绳梯，让墨晓和白暮上来。
“有没有被抓伤？”射击手枪指二人，警惕地问道。
虽然被人用枪对着很不爽，但二人别无他法，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没有。”
“我也没有。”
“老赵，检查一下。”射击手对副驾驶说道，显然此人是位巫师。
被称作老赵的男人丢过来两枚类似电子体温计一样的机械，说道：“我的新技能，按在额头就能检查。”
射击手如是做着，机械发出“滴滴”声，随后报出二人的信息：“蓝阶战士，未感染。蓝阶战士，未感染。”
闻此，射击手顿了一下，吃惊地看着二人，怀疑道：“老赵，你这玩意靠谱吗？”
“这...”两位驾驶员也不可置信，老赵说道，“不可能吧，泉城最高级是多少来着？”
“就是蓝阶啊，而且只有一个。”驾驶员说道，“好好问问他俩，干什么的？”
“喂，你们俩干什么的？”射击手如是说道。
“我来泉城庄园，那里是我老家。”墨晓轻描淡写地说道，随后指指白暮，“他是我...朋友，和我一起的。”
射击手听墨晓说要去泉城庄园，神色突然慌张起来，比听闻二人是蓝阶时还要惊讶，道：“泉城庄园？你确定吗？”
“泉城庄园怎么了，很危险吗？”墨晓疑惑道。
“那里是一处尸王的巢穴，实力比粮仓的那俩还要强...哎，你们知道粮仓的事吗？”
“当然知道，两个尸王加起来不如它一个？”墨晓道。
“是啊，我们的侦查队去粮仓，能回来两三个，去泉城庄园连一个都不剩。”老赵附和道，“就这，还是无人机带回来的消息。”
“那就放着不管？”白暮说道。
“哪能，总聚集地已经备好了火箭弹，但是据说庄园里还有幸存者，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上头迟迟不肯动手。”射击手说道。
墨晓微垂着头，沉思什么，许久缓缓说道：“没事，把我放到庄园附近，然后你们回去。”
“啊？你确定？”老赵吃惊道，“蓝阶是很强，但也不是尸王的对手啊。”
“对啊，更何况还有整个尸巢几万的丧尸，你去了不是找死吗？”射击手说道。
“这些你们别管了，你先把枪放下。”墨晓拨开射击手的枪，说道，“白暮，你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我来不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去吗。”白暮坚定说道，“不过去之前，我觉得我们需要先准备一下。”
“对呀小姑娘，这样直接去太草率了，更何况是这么危险的地方。”驾驶员头一次开口。
“嗯...好吧，那我们先去泉城总聚集地，正好找你姐姐。”墨晓妥协道。
“没事没事，我倒不是很急。”白暮道，“话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们吗？”老赵说道，“我们是来搜救幸存者的。”
“这环境还能有幸存者？”白暮道。
“我们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结果遇上了你们。”老赵道，“而且还是两个蓝阶。”
“你之前说泉城只有一个蓝阶，是谁啊？”墨晓好奇道。
“总聚集地的维护部队将领，之前是某个部队的，执行过很多特种任务，而且个人实力很强，所以得到了军士负责人的关照，特地准备大量怪物给他刷，这才有了个蓝阶。”老赵说道，“据说别的聚集地也有蓝阶，我不清楚，话说你们俩是怎么升级这么快的，绿阶到蓝阶可是三千点经验呢。”
“这跟你们好像没啥关系吧。”白暮道，他并不怎么担心对方手里的枪，随意一捏就可以让它炸膛。
就算是这架直升机，也能搞坠落了。
“额...”老赵吃了个闭门羹，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直到远处封锁线的轮廓渐渐清晰，老赵才开口道，“到地方了，泉城总聚集地。”
泉城总聚集地的格局是和赤庙聚集地不同的，没有古老的城墙作为掩体，便拉起绵延数公里的铁丝网，在驻扎此处的军事基地旁聚成。
旁边依着军区，安全系数不用说，而且活动区域也大得多，不像是赤庙之前那样人挤人。
直升机直接落在军区停机坪上，一队身穿制服的人过来，与老赵交谈一番，将墨晓二人带走了。
到了聚集地，二人被领去了不同的地方，都是两间临时搭建的房子，不过门牌上的标识不同，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这地跟澡堂子差不多。”墨晓进去后，有个目测三十岁的女兵命令她脱下衣服检查，这里面倒暖和，不穿防寒服也没什么问题。
女兵在她身上喷了一些消毒水，又换了一套新衣服，都是同样的防寒服，只不过肩膀和背上，都有“泉城总聚集地”的字样。
“你的住处是E区34号，这里的规定需要我跟你说说吗？”女兵问道。
“嗯。”
“第一，不准闹事，严重者可以当场击毙。
第二，可以随意出去，但不准回来，除非是执行任务。
第三，如果有传染病或者疑似症状必须立即带好口罩，去指定地点接受隔离，路上不准和任何人接触。
第四，每个人每天的口粮都是固定的一块面包一瓶水，有时候是饼干之类的。
第五，老老实实为聚集地做贡献，管好自己的嘴，造谣生事的，抢夺食物的扔出去喂丧尸。”
墨晓倒是没什么意见，都是情理之中的一些事，这女兵可能语气有点冲，但以现在的局势，很正常。
白暮那边也差不多，说了一样的话做了一样的事，就是和男兵多聊了几句，谈及自己是蓝阶，引来一票人羡慕的眼光。
“你分到哪里了，我是E区34号。”出来后，墨晓刚好遇上白暮。
“我是D区30号，好像离得挺远。”白暮扯过袖子看了看肩章，说道。
聚集地居住区的地面上，都有粉笔或油漆画出的区域，从A到F，每个区域有五六栋楼，都是三层的临时棚屋。
34号便是三层第四间，30号则是第一间。
二人差的并不远，隔了两栋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