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进入人间，心魔再次作祟，我握着长剑嗜杀百姓妖物，魔者，不分敌友，凡是入眼的生命都不曾逃离我的封杀。

直到师父再次前来，手握染满鲜血不断下滴剑刃的我，脑袋再次炸裂般疼了起来，突然回想起年幼时师父的教诲。

他说：世间以和为贵，以天下太平为己任，修心养性，戒痴戒贪。

他说：万物苍生皆有灵，需持善心，不可造杀孽。

我看着地上被我杀死的人，丢下了剑，盘腿打坐闭着眼睛开始念静心咒。

什么时候起，师父的话我竟然忘了。

师父蹲下身，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苦笑道：“彼岸，是我太自以为是，情劫原来是逃不掉的。”

我睁开眼，看着碧城，红色的眼仁闪了闪：“师父……是我太贪心了，我只是想让你看见我漂亮的样子……呃……”

话还没有说完，我的脑袋再次开始疼痛，一股戾气从我心口快速蔓延至全身。

我嘴角不自主上扬，邪魅桀桀笑了，我打开手掌一柄血红色的魔剑幻化而出，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你死了，我就不会难过了！

可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我：若师父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了，只有杀戮，没有爱恨，那叫行尸走肉！

你不可以这样！

我努力挣扎着，最后抓着师父的衣袖卑微祈求：“师父，杀了我，杀了我！我会控制不住杀人的……我会控制不住的……”

师父将我进怀中，我的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正毫无保留地将功力输入我体内，用来压制我的心魔。

我的红发渐渐出现黑色的发丝，眼仁的红色也没有如此明显了。

我舒服了很多，扬着脑袋看着他，伸手触摸着他的脸，我问：“师父，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此时此刻都不愿放弃我……”

你说：“因为你是彼岸。”

我流泪笑道：“师父，彼岸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其实我爱上了你……”

你下巴在我的肩上蹭了蹭：“我也爱彼岸……”

师父也爱彼岸……师父爱我……

我顿时开心得说不出话来，泪水犹如止不住的珠子断断续续落下来。

原来，泪水不仅可以宣泄悲伤，还可以表达开心……

我知道师父的修为只可压制我的心魔，一旦功力耗尽我自然而然再次被心魔控制，师父的牺牲毫无意义。控制心魔的唯一方法，那就是人死。

我手指抚摸着他已变成斑白的发，很是心疼，我又给师父添烦恼了。

我转身，握着他拿着剑的手穿心而过。

“师父，你不该手软，就算你把所有功力都给了我，我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师父震惊看着我，睫毛沾染了水珠，揽着我暗哑道：“本尊这一世处处规避，没想到还是让你落得如此结局。”

“是徒儿无用，爱慕虚荣。”

“和你无关，是司命跟本尊有仇……”

“师父……”

“嗯？”

“我美不美？”

“美……”

“和蓬莱仙子相比呢……”

“云泥之别，在本尊心中，彼岸永远是最美的……”

彼岸满意笑了，魂魄粉碎在世间……

碧城保持着抱着彼岸的姿势过了良久，苦笑道：“小小彼岸花，本尊怕是要辞去天职，陪你花身在冥界渡过千年，待助你从新幻化成灵，本尊定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