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里曾经饱含我对师父归来的期待，这里曾经留下了我和师父为数不多的点点滴滴，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

我曾经以为的美好全部成了肥皂泡，轻轻一碰就化作虚无，看着这里只会让我心伤。

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师父，离开蓬莱……

不知是喝醉了出现幻觉，还是做了个美梦。

我梦到师父突然出现在了我眼前，他将我从地上抱起，坐在了床上，醉酒后的我格外大胆，抱着师父的脖子不松手。

他温和道：“喝酒伤身。”

我问：“师父，蓬莱仙子是不是很美，师父是不是喜欢她？”

他手指轻轻帮我拭干眼泪，握着我的脑袋靠在他的心口，他说：“彼岸，人世间的一切不过是浮云一场，过了此生，你一切都会明白。”

我问：“是这样吗……浮云遮眼，我看不清怎么办？师父，你说这个世上为何会有美丽和丑陋这两个词？”

他手指摩挲过我额头的胎记，声音温和：“千年墨不过是仙宝墨水，千年过后自然消退。”

我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我抬头看他：“师父，对不起，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不孝……”

他眼睛闪烁了下，手指在我脑后轻轻按了一下，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我的唇好像碰到了一块软软热热的东西，非常舒服，可只是一会儿这种感觉就没有了，我好像伸手抱住它不让它离开，可手臂千金之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一声轻轻的叹息：“这一世，你好好修行，不要想其它，更不要再卷入本尊的凡尘俗世……本尊不想伤你。”

第二日，我宿醉醒来已是中午，头疼炸裂般的疼，昨晚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我做了个面纱斗笠，收拾了行李，在山巅到处转了一圈，便一路飞行下山了。

我做了个面纱斗笠带在了头上，收拾了行李，在山巅到处转了一圈，便一路飞行下山了。

一路之上，我去了许多之前山巅动物朋友告诉过我的地方，见识了许多之前没有见过的世界，后来有村庄生有妖物，我仗剑天涯为民除害，许多百姓为我建了长生殿，我找到了从未有过的存在感。

只是夜晚夜深人静时，我会望着月亮偷偷的思念师父，不知师父近日可好，有没有一刻记起我这个徒弟。

直到有一日，我被妖物引入了心魔阵，我在阵中看到了师父和蓬莱仙子成亲，听到了师父亲口告诉我，我长得太丑，他其实非常厌恶我，还看到了师父和蓬莱仙子接吻的画面，还有天下百姓聚在一起嘲笑我的画面。

全是骗子，都是骗子！什么戒欲戒贪，什么以和为贵，什么心灵美，全都是狗屁！

都是骗子！都在骗我！

我恼羞成怒，全身变成彼岸花的火红色，持剑杀死了所有人，血液成河，淹没了脚尖。

那一刻，我的世界安静了，我嗜血笑了，原来杀人这么痛快！

嘲笑我骗我的人都该死！

我不要忍气吞声，我不要辱骂和嫌弃，我不要欺骗和怜悯！

我手握长剑，仰天大笑！

最后是朔月闯了进来，将我带走。或许是因为他眉心有个黑色火炬，让我对他产生了亲切感，我没有拒绝，任由他揽着我离开。

出心魔阵时，我看到了师父，他的身边站着那个皮相美丽内心却不美丽的仙子。

不知是心魔作祟还是什么，我看师父的眼神是冰冷讽刺的，心冷得结冰。

我抬手报复性地勾住了朔月的脖颈，将脑袋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口，闭上眼安静流下了一行眼泪。

自此，我种下了心魔。

碧城本欲救我，不知朔月请了多少人前来助阵，竟然连无所不能强大到让我时刻仰望的师父都没有近身。

我听到了师父含怒唤我的名字，我眉心的彼岸花闪动了一下，下意识扭头想要回应，却被朔月伸手按了回去。

那天我格外疲惫，竟懒懒闭上了眼睛，靠在朔月的肩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