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幽林处二人话投机 巧合下意外获良药
那男子笑了笑,随即高呼一声,“小红!”,那狐狸闻声近前,又见那男子将右手五指并拢,手掌朝上,比了个起落的手势后,它便立时耷拉着脑袋,朝着相怜不住的俯身作揖。
“好聪明的狐狸!”相怜见状后不禁一声感叹。
“它聪明的地方远不止于此,说起这用毒之事,也确是有些缘故,有一次我带着它狩猎之时,忽见林间有一野猫突然四肢痉挛的的瘫倒在地,我与它近前查看时,发现那野猫只左肢处有一道细小的刮伤,从伤口上看明显是新伤,细看下来那伤口边缘处黏连有一种偏黄的藤汁,小红近前只消粗略的闻上一闻,便能在繁杂的林叶中寻出此藤,那野猫初时只是浑身僵瘫,并未直接丧命,继而便有了知觉,挣扎了片刻后又全身溃烂而死,此后小红便在捕猎之时将此藤汁嵌在利爪之上,向来是事半功倍。”
“怜儿,”那男子接道:“当日你所中之毒正是那发黄的藤汁,也是机缘巧合,不然你怕是要丧了性命。”
相怜点点头,道:“正是了,亏了哥哥救我,不曾想,哥哥也懂医术。”
“医术?哈哈……”说着,那男子择一树旁坐下,又随手拾了一片杂叶在手中弄完了些时候后,才又接道:“我记事起就是街边乞讨的小乞丐,难有温饱,也不知父母,在这天地间我真正是那个多余的人,在跟‘钟先生’之前,我倒也跟过别人,天生的漂泊命,受不得旁人的恩惠,还是如今这般潇洒自由的日子好,像我这般懒惰,哪能习得什么医术,救你的灵药乃是我半年前用一张旧纸条换来的,也是你命大,恰巧那药能解此毒。”
“喏,如今只剩一颗了,这药可金贵了,一共就三颗,你说哥哥我待怜儿你可是一等一的好?”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镶有紫金色花纹的精巧细瓷瓶。
“好漂亮的瓶子!”相怜接过细看后一声赞叹,后接道:“一张旧纸条如何就能换的如此精美的瓶子和救命的良药的?”
“这个嘛,”那男子又将回到手中的紫金瓷瓶在空中抛起又接回,“不告诉你,怜儿还未曾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呢……”
相怜见他这般爱玩笑,心情大好,不住的拉扯着他的衣角,娇嗔道:“好哥哥,你快跟我说说嘛,哥哥的救命之恩我自是要好好报答的,眼下哥哥先将此事与我细说了吧。”
“哦?那怜儿先说说要如何酬谢我?”,相怜逾是近前,他愈是后退。
“那将我出门时所带的钱财尽数归了哥哥可好?”
相怜说罢,那男子蓦的收了脸色的笑色,“你还真把我当成叫花了吗,几个臭钱就想把打发了吗!
“怎……怎会……”厉喝之下,相怜心中惶恐,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哈哈……”
谁知那男子又蓦的大笑起来,指尖在相怜鼻尖处点了点后,道:“傻丫头,瞧你吓的,哥哥与你玩笑呢。”
“好啊,你敢捉弄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相怜这才恢复了笑颜,几次抬手也够不到他的鼻子,这便耍赖纠缠起来,二人你推我搡,莺笑嬉闹声不断,玩闹了好些时候,才又气息不均的接问道:“好哥哥,你且快告诉我,你这好看的瓶子到底是如何换来的,倒叫我急了这半天。”
“嗯……”他轻晃着脑袋,又在那树旁坐下,后接道:“如此,我说与你听就是了,我自记事起,就发现我颈间悬着一枚小小荷袋,里面除一张旧纸条外,并无他物,我无父无母的,也自然不知这字条的来历,后来稍大些了,便也能识得了那纸条上的字,我瞧着倒像是药方之类的,实在无甚趣味,便也没再打开了,直到半年前,我在街头卖艺之时,遇见了一位道人打扮的怪人,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对一个街边卖艺的出手如此阔绰,常言道,财不可轻露,这才找了一处茶铺与他细谈了起来。”
……
“后来如何了,你怎的又不说了?”那男子顿停了许久后,相怜急声问道。
他仍旧并未言语,起身后径直走向相怜,贴近她耳畔之时,小声道:“怜儿,要不你亲我一下,就当报答我的救命之命了,来吧……”
说着,他故将脸颊又送了送……
相怜自是瞧出了他的闹意,肃了肃嗓子,“如此还请哥哥闭上眼睛。”
“嗯……来吧。”
“好……”
“好啊,你敢偷袭我……”
在相怜蓦的捏扭过他的鼻子后,便嘻笑着四下逃躲,而他,兜兜转转了许多地方,却始终未舍得将她抓住,林间幽深,偶有的清风,不觉中,将那忽近忽远的笑声,追向更深,更幽处……
许久,
“好好好,不跑了,我是追不上你的,不是身上还有伤吗,可仔细了,到时候若是耍赖起来,我可是不认的……”那男子单手倚抚在树旁,气息稍有不畅。
“哥哥自然……自然是追不上我,瞧你以后还敢不敢将那话只说一半了,若是再敢,我定是还要……还要给你点颜色瞧瞧……”相怜已然是瘫坐在了地上,虽说还未彻底收了笑声,语息确是十分不匀的。
“哈哈……”他接是仰面长笑,后也在相怜身旁坐下,道:“那日我在茶铺倒是与他聊了许多,期间他好似对我的身世颇感兴趣,多次问起,只可惜我也是一无所知,只是将颈间的荷袋取下与他一观,谁知他看了之后甚是兴奋,愿出高价交换,那纸条与我而言实在无甚用处,我留着也是多余,自然也就送与了他,那人见我如此坦荡,才又从怀中取出这紫金瓶子赠与我,这瓶子里面只装有三颗药丸,分别为黑、白、紫,他几次叮嘱我,这白丸可治大小外伤,这紫丸可解内毒,这黑丸嘛,倒是有趣,说是可解天下间的所有蛊毒,此前我给你服下的就是这紫丸,果真有奇效。”
“你且再说一遍!那黑丸可解何毒?”
“可解蛊毒,可解天下蛊毒!”
“当真!”
“哈哈……”那男子又大笑起来,“这真不真的,我又不曾试过,我怎会知晓,怜儿这是怎么了,怎的对这蛊毒这般上心?”
“唉……”相怜一声叹息,“我此前便中了一种难治的蛊毒,我怎会不上心呢,眼下虽是好了,但却不是……不是我所愿意的……”
那男子见她陡然换了脸色,也不再嬉侃,抚了抚她的柔发,轻声道:“怜儿此话何意,我怎的听的这般糊涂,可是受委屈了,不妨说与哥哥听听,我替你出气!”
“呜呜呜……”这才落音,相怜便扑进他怀中一阵畅哭,后又将她在‘越岭记’的一干遭遇尽数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怪得初见你时见你神情间似有不妥,无妨,你且将这药带回去给那赵姑娘服下,人情若是欠了都不甚自在,何况人命呢,喏,拿出吧。”说话间,他又将紫金瓷瓶递与相怜。
“如此一来,哥哥岂不是没有了……”
“我又不曾中得什么蛊毒,要它作甚,你这可是在咒我,说,是与不是……”
相怜在他咯吱下,立时收了愁容,咯咯笑个不停,“不是,不是……”
二人又是一阵嬉闹后,方才停罢……
“好了,不闹了,怜儿快将它收好吧。”那男子将那瓷瓶放入相怜手中后,一并握紧。
早起本是不大好的天色,眼下倒是现了几分晴,初来时觉得会渗入皮骨的凉风,现下已然是和煦了许多……
“多谢哥哥……”相怜耷拉着脑袋。
“无妨,谁叫我与怜儿初见就这般投缘呢,我是……”
“等等!”
相怜兀的将他的手攥紧,“我真是糊涂了,与哥哥说了这样多的话,竟还不知哥哥的姓名。”
那男子随即望向了别处,摇摇手,道:“我没有名字,这天地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来去都无人会惦念,要那名字作甚。”
“怎会!”相怜将他的手又紧了紧,接道:“从此以后,我会挂念哥哥!名字总是要的,若是没有,我给哥哥起一个可好?”
“哦?”那男子倒像是开了兴致,接道:“怜儿有何高见,你且说说。”
“小红。叫小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