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谜团，祸起
秋沄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天就已经透白了。
推门而出，秋言已经在树下练剑。
“姐姐，早。”
秋言笑了笑，擦了一把脸上的薄汗：“早，快洗漱吧，一会儿就吃早点。”
“嗯。”秋沄无精打采的应了声。
“怎么了？没休息好？”秋言见秋沄这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
“还好吧，就是老做噩梦。嗯，也不算是噩梦吧，总之最近老在重复一个梦。”
“什么梦？”秋言略带几分紧张地问到。
“也没什么，就两个小女孩一直在逃跑，好像是被人追杀，具体的还没看清楚我就醒了。就这么一个片段，也看不清人，隔几天梦到一回。”
“有多久了？”
“啊？”
“做这样的梦多久了？”
“最近一段时间吧。”
“小沄，你可能是忧思过度了吧，等我待会儿去山里给你找些安神的药，喝两次就行了。”
“我没忧思过度啊。”秋沄很奇怪，“姐姐不用了，我估计就是连着没睡好，所以才会做这样莫名其妙的梦。再说了，梦怎么能控制呢？过两天就好了。”说着秋沄打了个哈欠就洗漱去了。
“小沄！”秋言突然叫住秋沄，“你觉得若是痛苦或者害怕记起的东西，忘掉是不是一件好事？”
“嗯？姐姐你怎么这么问？”秋沄疑惑。
“不过我觉得吧，不好不坏。令人痛苦的东西忘记了虽然挺好，但是一个人的经历是不可以磨灭的，忘记了人生不就缺失了一段了吗？”
“你这样想？没事……你，去吧。”秋言笑了笑，愣愣看着秋沄走开的背影好几息。
而秋沄虽疑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用过早膳后，秋言果然打算进山寻药。
因为山里不乏毒虫异草，为了进山安全和病痛无常，秋言简单学了些医理，草药也大都认识。
秋沄觉得无聊，依旧去打猎了。在林间穿梭着，看见有野鸡什么的就一箭射去，当箭筒中的箭空了的时候，已经收获了一地的野味。
找个空旷的地界，生火，剥皮，秋沄利落的将三只鸡洗剥干净，架在了火堆上。七分熟时撒上顺手在林间找来的调料和随身带的一把盐，不多时便香气四溢。
吃饱歇足，秋沄立刻回家，此时秋言还没回来。
秋沄将烤好的一只鸡放在锅里，另一只用叶子和油纸层层包好。
到了青啸镇，找到老主顾将猎来的山鸡都卖掉，再打了二两陈酿，轻车熟路的向奇云居而去。
“嗒嗒嗒”的敲门声响了半天，秋沄再大喊了几声，依旧没人。
“奇怪。”怪老头独来独往，也没什么朋友，他会去哪呢？往常但凡自己带烤鸡来，就是睡了也早就闻着味儿出来了。
正午时分，日头正大，秋沄从后墙进去：“老头，有烤鸡哦，快来吃。”
秋沄边说边走向内屋，小黑屋的门一推就开，转了两圈也没人。真真是怪事，秋沄纳闷，只是把东西放在屋外的桌子上就准备走。
只是走出来，秋沄才发现正门前有好几个不怎么明显的脚印叠在一起。
最头上是自己的，偏小，最清晰。然后边缘和脚尖大出来一圈，左边还单独有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再出来几步有一对，脚印不大不小，是离开的脚印，再出去就看不清了，但依稀看得出是好几个人的脚印，一片凌乱。
秋沄仔细回想，越看越觉得应该是老头的。如此说来，有人来过，老头出去了？
秋沄心里略有些奇怪和不安，可仔细一想，老头武功那么好，既是自己离开的，会出什么事？
秋沄不不做多想，直接离开了。
经过一个酒肆时，秋沄叫了桌好酒好菜，然后就坐在那里，听着周围人说五喝六，想着能顺带听点江湖轶事。
青啸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遥州通往月陵城的必经之地，而林氏一族居遥州，慕容氏居月陵城。
平头百姓歇脚多选茶馆茶棚，而酒肆又是武林、草莽绿林的必选之地，何况正是吃饭时间。
今天的人可还真不少，周围人叽叽喳喳在议论个不停，倒还真让秋沄听到些值得她注意的。
“哎，你们听说了没？此次林氏少主将亲赴月陵城参加月陵城主的寿宴。”隔桌的一人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月陵城寿席谁人不知，你看这青啸镇聚集的人，不都是往月陵城赶吗？”
“嗨，听我说完，这贺寿背后可另有隐情。据说月陵城要借寿宴举办江湖盟会。”那人神秘兮兮的却不在往下说了。
倒引得他们旁边一桌的人好奇得不行：“这位兄弟，你倒是别干吊着胃口呀！这有什么消息就直说吧，可就等着您贵口让我们开开眼了。”
这话一出，起话头的人心里一嘚瑟，却也立刻就道：“是这样，据可靠消息称，这个盟会有擂台比武，拔得头筹者可得到当年那家留下的一本秘籍。”
“‘那家’是哪家？是什么秘籍？你这‘可靠消息’可靠吗？消息哪来的？”这重磅消息一出，周边人都坐不住了，武林中人谁不看重武功秘籍，就是落不到自己手里，也可以开开眼啊。
“嗨，还有哪家？不就是十多年前灭门那家吗？他们的秘籍不会是邪功吧，能好使？”
“到底哪家？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说的哪家？”
“哪里来的后生？虽然过去了十多年，但被灭门的这家之前在江湖上可也是混得上名号的……”
“是啊，他家虽然没落了，但是立派先祖可是做不得假的侠士，只是到了十年前心术不正，败了祖宗留下的基业，平白没了祖宗声名，门派也被烧了个干净……”
“那怎么这几年不曾听说过，小子虽年轻，但走南闯北也走了几年的路了。”
“小子你运气好，整好碰上月陵城主六十大寿，又碰到了我这个百事通，不然一个已经消失在江湖上的门派，之前又干了那些个缺德事，可不一定再有这么些个消息给哥几个当乐子听。”
这人说着压低了声音：“据说，当年他家门主拿活人献祭，用来供养邪物，最后东窗事发，想拿那邪物拉着周边镇上的百姓一起陪葬。还是月陵城主、遥州林家的和怀都陈氏一起联手，才避免了流血千里之祸。”
“有这事？”
“那还有假？因着这事影响不好，那陈、林三家召集百姓，说不准再议论这个事，怕影响不好，这才渐渐没人谈论……”
邪物？秋沄暗自锁眉。总感觉这背后水很深，事情不简单呐。
这时只听旁边又道：“不过既然是秘籍，这东西月陵城主舍得拿出来？”
“这倒是，说不准这次召集会就是看他们自家人炫耀，再加上陈、林两家，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这些无门无派的浪客，也就是去蹭个热闹罢了，就别痴心妄想什么武功秘籍喽！”
“这慕容家百年望族，若真有人能夺得魁首，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能真赖账吧？”
“怎么？你小子还想能够夺得魁首？就你这样的……”
繁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都在谈论月陵城慕容家这个盟会和寿辰。
见听不到更多的，秋沄便走了。
秋沄到家时，秋言还未回来。
秋沄难得有静下来的时候，一个人在树下躲凉，顺带发呆，不知想些什么。秋言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小沄，我回来了。”
秋沄想的入迷，压根没注意到自家姐姐回来了。
“小沄。”秋言放下药篓子，伸手拍了秋沄一下。
“啊！”秋沄一下子站起来，差点撞到秋言：“姐姐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秋言失笑：“是你心不在焉，我有唤你。你倒怪起我来了。”
“姐姐，我今天去镇上听到一件事。你猜是什么？”秋沄突然又神秘兮兮的说。
“不猜，不说算了。”秋言说着作势要走。
“哎，别啊，我说。我今天听到月陵城了。”
“什么？！”
“姐姐，先放开，你捏疼我了。”听此秋言这才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捏着秋沄手腕，下意识松开，注意力却还在秋沄所说之事上。
“姐姐，你好像很在意啊。”秋沄仔细盯着秋言的神情道。
“没有。”秋言神情一凝，不动声色的说到，“我也只是好奇罢了，月陵城怎么了？”
“慕容城主要办生辰宴，并且举行比武大赛，拿出什么十年前灭门的一家门派的秘籍当彩头呢。”
“哪家的秘籍？”秋言再次问到。
“我也不知道啊，那些个草莽子说话藏一半露一半，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吧，全程没提是哪个帮派的秘籍。”
“呵！”秋言突然冷笑一声，“遮遮掩掩，鼠辈而已。”
“姐姐，你怎么这个语气？”秋沄疑惑地盯着秋言。
“没什么，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个道貌岸然的所谓武林世家，藏头露尾，忒无趣了。这在酒肆茶馆传消息的也是无能鼠辈，遮遮掩掩，支支吾吾。”说话时秋言眼底无端带了几分嘲讽。
“我去休息会儿。”秋言说着就回屋了。
“谁惹她了？真是怪事。”秋沄看着秋言离开的方向低声道。
……
整整一下午，秋沄一直都十分烦躁不安，吃过晚饭后更是右眼皮一直跳。
眼见秋言进来，秋沄立刻道：“姐姐，我出去一趟，今晚会回来的。”
“站住！”秋言伸手拦住，“你要去哪？还有个把时辰天就要黑了，这个时候出去不安全。”
“姐姐，我今天去找陈老头他不在，我现在眼皮一直跳，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我要去看看。”说着一把推开秋言的手跑出去了。
“小沄！”秋言稳住身形，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是一碗药。
奇云居的那位，秋言只见过一次，身份神秘，行为古怪，但是很少离开奇云居。
秋言左思右想，复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神情不明。片刻后，追着秋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