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应急指挥
“是的，就几分钟，氧气够用了，政委同志。我只需要制造两个机会。系统，平面65度舰体原地转向！顺时针！”
------------铁流号驱逐舰舰长，海军中校
第12章
应急指挥
4049年，3月21日，20: 17，奥拉夫格勒
=
我坚信，政委们的人格中肯定有着同样坚硬的东西，就像构成我近处这只仿生眼的合成金属，尽管我试着自学过人格括扑学，知道这个观点和这项心理学科的基本定义相悖，但你看看联邦政府挑选出的这些人吧，他们数以百万计。他们无所畏惧。他们负责让所有联邦军人，无论是海军，陆军还是轨道部队，都站好最后一班岗，或者让自己成为最后一班岗。他们几乎总是能完成任务，不管他的选择是前项还是后项。
我得说，忠嗣学院没有个统一的识别标准的话，选出他们的工作是不可能进行的。
现在这位政委面前有两双眼睛在看着他，不过他并没有和少女打招呼的意思，他只是瞪着他还剩下的那只橘黄色眼睛注视着我。
“你明白了么，枪炮长？”
我叹口气，
“好好好，政委同志。让系统把舰船指挥权转过来吧，我看我还能做些什么。”
“επερωτáω！你的态度！”
鸟人牙关紧咬，确切的说，上下喙部紧的能开核桃。他吸了一口气，“你的举止！”
“好的！政委大人！我将战斗到最后一刻！”
“这才对！”
鸟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不过他脸上泛着红光的机械仿生眼和扭曲的伤疤，让这微笑与其说是鼓励，更像是一种威胁。我对着回过头的少女耸耸肩。
“介绍一下，这位是......名字太难念了，你就叫他政委好了。”
“他也会处决你么？”
“如果他觉得我做了不该做的事的话，会。”
“比如说懒得念他的名字？”
“呃......”
合成女声在广播口响起。
“战场应急程序执行中，重新确认指挥权限人员，舰长已阵亡，航海长已阵亡，导航员已阵亡，机电长已阵亡，损管长已阵亡，雷达长已阵亡，枪炮长在线。给予火控指挥室最高行政权限，给予火控指挥室舰船航行权限，给予火控指挥室舰船能量分配权限。”
我深吸口气，对华伦蒂露出付苦笑。
“好吧，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我又是舰长了，还不只是舰长。真是太吼了，乌拉。”
“珍惜你军人的荣誉吧，枪炮长。”
鸟人严肃的对我说。
“好的，政委同志。我尽力。”
现在我面前弹出的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图表和控制面板像排山倒海般拍了过来，这个场面想必能让任何质疑AI战舰的声音消失，可惜他们看不见。我把它们全部甩到一边，只留下了几个关键的。比如船体状态，能量分配和航线控制，“主教”继续向着我们靠近，就算不看那跳动不停的距离探测数据，光是那肉眼可见的大小变化就能看出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相当靠近了。
＜┥——————————5066.7KM———————————┝＞
“它还在靠近，它为什么不继续攻击你？”少女问道。
“它觉得我们已经没有威胁了，它想吞掉我们，吞掉这条船。对它来说这真是一顿大餐！毕竟好几千吨呢。”
我耸耸肩，“系统，现在船上还有活着的人么？”
“目前全舰在线人员共计124人，在岗人员共计87人，包括1名军官，1名政委，6——”
“不用念了。“
我咧开了嘴，
”我现在命令，全体弃舰。”
唰！
华伦蒂瞟我一眼就回过头去，
“这个就属于他认为的不该做的事么？”
鸟人握枪的手臂平举，指着我的额头。而金发少女背对着我，挡在我和政委之间，优美的背部肩胛骨处突兀冒出了一对附有细密鳞片的皮翼，但对整体形象影响不大。你可以想象出类似一只小雏鸡扇着翅膀护在两只斗鸡间的样子，不明真相的人看着肯定会感觉很奇怪。残忍一点的话，很滑稽，除非他的脑海里也响起和我同样的话。
“如果他敢轻举妄动，我会拍断他的全身骨头，不管他是谁。”
她是认真的。
我咽了口唾沫。
“华伦蒂，别这样！不值得！”
“是么？”
我紧张的拉了拉少女的翅膀，那些紧密排列的鳞片干燥而光滑，指尖传来了一种舒服的凹凸感。
“因为他是......”
“他是什么？”
“他是......”
“是你们的政委？”
少女回过头怒视着我，“那又怎样？”
“他是......他是，他是个全息投影。”
我笑出了声，“所以别这么一惊一乍了好吗？这些都是假的。”
“.......”
少女想了想，翅膀一下子收了起来，消失不见，现在她的背部又恢复了光洁。
“对，我又忘了。”
她的声音懊恼起来。
“放松点吧。你刚才在我办公室里时的那份从容呢？”
“我很从容！只是你的同伴的出场方式都太突然了！比如你的副官，还有这个政委！的虚拟影像！还有他们的行为！”
“哈！那你以后有的受了，这艘船上一堆奇葩，希望你以后睡的好觉，你会想家的。”
少女瞪了我一眼，我知趣的把注意力换了对象。
“只是放下一些负担而已，我不会走，政委同志。你要去坐穿梭机么？。”
“μενω，我不是负担。”
鸟人的全息图像露出了笑意，“让我见识你的计划。”
他收回了手枪。
“该项指令需要再次确认。”
“是的，我命令弃船。“
顿了顿，我想起现在这位并不是我那傻乎乎的大副同志，”还有，广播只播一遍就够了。”
“身份确认，最高行政权限。指令确认，启动撤离程序。穿梭机待命中，能源储量99％，惯性航线数据已导入，休眠模式设置完毕，弹射器充能完毕，开始疏散。”
系统开始将预先设置好的音频在广播口循环播放，广播口的合成女声响彻整个火控指挥室的球形空间。
“警告，正在撤离中，正在撤离中，所有人员立即沿最近路线到达舰桥飞行甲板，所有人员立即沿最近路线到达舰桥飞行甲板，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警告......”
“够了，系统，我说播一遍就够了！”
在系统的合成女声的疏散广播继续大声播放的背景音下，同样的声音通知我说，
“警告，该项命令违背了联邦海军战斗模拟条例第一条，任何条件下的模拟战斗都应尽可能模拟真实......”
“妈的，验我的身份，然后执行命令！”
我粗暴打断了系统的话头，华伦蒂注意到我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身份确认，最高行政权限，指令确认。”
广播口闭上了嘴巴，少女的视线带着询问。
“我很不喜欢这种广播。好了别问了。”
我闭上了双眼，平静的解释着，尽管这在我刚才的失态后显得很不自然。当重新睁开时，我开始认真收拾起面前这场模拟战的烂摊子，不再分神注意少女若有所思的表情。全息图像模拟的铁流号天蓝色船体，现在已经不复半小时前的威武整洁，严重弯曲的船身让一些气密装置失去了作用，从这些地方的破口里火焰正汹涌冒出。就在这片混乱中，一艘穿梭机从舰岛侧面被猛的弹射出来，很快消失在显示范围外。
“疏散程序完成。”
“系统，执行新的能量分配方案。”
“指令确认。警告，引擎受损，重新评估可用能源总量。”
==============
【+----+-++++++++】
武器【++++
护盾【+++
引擎【++
探测【+
修复【-
维生【-
===============
“枪炮长，你关掉了维生装置。”
模拟政委的全息图像提醒我。
“是的，就几分钟，氧气够用了，政委同志。我只需要制造两个机会。系统，平面65度舰体原地转向！顺时针！”
“指令确认。”
天蓝色战舰尾部的推进器痛苦的咳了一下，勉强喷吐着离子流。我不知道有多少燃料推进剂和氧化剂便宜了那些船体破损处燃的更旺的火焰，但至少一旁侥幸生还却还是被抓了壮丁的转向喷口们完成了任务。向着“主教”展露了变形的船体“凸起”的右侧还算完好的上下两排舷炮炮口。
我又调出武控系统面板。
=============
【++】
光矛【++】
【-
防空炮组【++】
【-
导弹舱【++++】
【-
侧舷炮【++++】
【++++
鱼雷发射管【+++++】
【-
新星炮【++++++++++】
【-
==============
“侧舷炮充能，指定装填弹种，进行分组操作，2，4，6，8炮位分为第一组，装填等离子弹，手动指令脱壳！10，12，14，16，18，20，24炮位分为第二组，装填干扰弹！”
“指令确认，装填中。”
一大阵金属刮擦和磕碰的声音传出，这是系统在模拟十二台自动装弹机同时发出的呻*吟，听着这些声音，你能想象它们将那些直径380毫米的铜制圆柱依次填进膛内，炮闩闭合，炮管外数段磁轨的继电器嗡嗡作响，击*锤蓄势待发。
○○○○○○
-○○○○○○
我的右臂伸出，张开的右手手指前，两排白色圆圈依次变色，前四个变成了蓝色，随后的变成了橙色。
●●●●●●
-●●●●●●
“右舷所有炮组装填完毕。”
＜┥—————————4552.1KM——————————┝＞
“你以为你已经赢了？”
看着那个鲜红色的刺儿圈，我将右手握拳，
“第一组，开火！”
○○○○●●
-●●●●●●
爆炸声。四把击*锤砸进了底火，四个被爆炸气体推动的弹头裹着镶有铝质螺纹的合成陶瓷，在炮管外五级蓄电磁轨的加速下以数个数量级的出膛速度射向了不慌不忙的“主教”，它从它所剩不多的黑色尖刺里抽出了一根，调转方向迎了上来，打算和弹头们来个连环撞车，自己仍然保持着航向。就在一枚炮弹和尖刺即将相撞之时。
“开壳！”
弹头内部的电极立刻释放了它们存储的能量，让数百束高能激光穿过充斥的高压氩气击中了中心的氢元引信，瞬间，弹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蓝紫色的炽热等离子团，吞噬了透体而过的尖刺，接连轻盈的吻上了“主教”的外壳，就像数滴蓝莓汁打在地上，飞溅开来，让沾到它们的“主教”的船体痉挛的凹陷收缩，并就这么一路烧了下去。
如果声音能透过真空来传播，我一定能听到它突然从黑色船体上的尖刺间张开的数百张嘴里，那夹杂着愤怒与痛苦的嚎叫。
“它在收集反物质。终于认真起来了哈！来呀，肥肉在这呢！”
“亚莎在上。”
华伦蒂的小脸再次忍不住露出了嫌恶。“这种......东西，究竟出自是谁的手里？”
“你可以在睡前做个祷告手去问问亚莎，她老人家当时创世时是不是某天灌多了伏特加！！系统，护盾重新启动还有多久？”
“预计用时，3，2，1，护盾再生完毕。”
“很好！”
我将右拳狠狠挥下，
“第二组，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