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匹诺曹发现了小偷，农民还他自由当作奖励。

匹诺曹呼呼大睡了两个多钟头，半夜的时候，忽然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奇怪声音吵醒了。听起来，这声音貌似是从门口院子里传来的。他把鼻尖试着探出这木板狗屋的门洞，只见四个小东西正围在一起计划着什么。他们都长着黑漆漆的毛，身形似猫，可又不是猫。对了，是鼬鼠！鼬鼠是喜好肉的小动物，钟爱吃鸡，尤其是小雏鸡。这时其中一只离开他的伙伴，向狗屋旁边走来，小声问候：

“晚上好，梅兰珀。”

“我不是梅兰珀。”木偶回答道。

“噢，那你是谁？”

“我叫匹诺曹。”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当守夜狗。”

“这样的话，梅兰珀呢？那条老狗以前生活在这狗屋里，现在他去哪里啦？”

“他今早死了。”

“死了？可怜的狗！他那么善良！不过瞧你的样子，我认为你也是一只很随和的狗。”

“很抱歉，我不是狗！”

“咦，那你是什么？”

“我是一个木偶。”

“那你怎么会当看门狗？”

“很不幸，这是为了惩罚我！”

“这样啊，那我提个协议，这同我跟逝去的梅兰珀曾订下的一模一样，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提议？”

“我们像从前一样，每个星期的一天夜里来造访这个鸡埘，抓出来八只鸡，其中一只属于你，我们留七只。当然你要记清楚交换的条件，那就是你装睡，绝对不能通知农民。”

“梅兰珀以前都是这么干的吗？”匹诺曹问。

“正是如此，我们和他合作得非常愉快。你静静地继续睡你的觉吧，我们走之前，一准按照约定在狗屋前留下一只脱光毛的肥鸡，给你当作明天的美味早餐。咱们都讲清楚了吧？”

“再清楚不过了！”匹诺曹答道。同时他却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脑袋，仿佛在说：“你们可要当心了！”

四只鼬鼠认为他们的勾当没有任何差池了，就迅速地溜到就在狗屋旁的鸡埘门口，牙和爪子并用，对关着的小木门一通破坏，打开后挨个闪了进去。他们刚钻进去，就听见身后的小门“嘭”的一声，又被谁使劲地关上了。

关门的当然是匹诺曹。他关好门还不放心，又搬来一块大石头顶在门后，设了双重保障。

然后他便向农民发出信号，叫得和一只真正的看门狗一样：“汪，汪，汪。”

农民一听见叫声，火速跳下床，拿起枪，从窗子探出头来问道：

“怎么了？”

“来小偷了！”匹诺曹回答。

“在哪里？”

“在鸡埘里。”

“我这就出来。”

事实上，都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农民就已经赶到鸡埘，捉住了四只鼬鼠，全都塞进了布口袋，眉开眼笑地对他们炫耀说：

“你们终究还是没有逃出我的手掌心吧！我本可以好好惩罚你们，可我还不乐意亲自动手哪！我宁愿明天把你们送到周边某家酒店，那里的人会剥光你们的皮，像烤野兔那样把你们烤得香喷喷的。你们本不够资格得到这份殊荣，不过这点小恩惠，像我这般慷慨的人就大方施舍给你们了！”

然后他走到匹诺曹身边，用力地爱抚着他，并问道：

“这四个可恶的小偷，你是如何及时发现的呢？梅兰珀，我那忠心耿耿的梅兰珀，为何他从来也没能发现什么呢！”

木偶本想告诉农民他的狗和鼬鼠间的无耻协议，并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不过他一想到狗已经死了，心里觉得：“何必拆穿死者的过错呢？死者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还是不要打扰其安息吧！”

“鼬鼠进来院子里的时候，你是醒着还是已经睡了？”农民接着问他。

“正睡着，”匹诺曹回答说，“可被他们的叽叽喳喳声吵醒了。然后当中一只鼬鼠走到狗屋旁对我说：‘假如你承诺不通知主人，我们就给你只拔光毛的肥鸡！’懂了吧，唉，他竟可耻到对我讲这种协议！你可能不知道，我虽是一个木偶，有着世界上的所有不足，可我从来不会觊觎不义之财，更不会靠偷盗的人来增加自己的财富！”

“孩子，你真是太棒了！”农民拍着他的肩膀，友好而肯定地说，“你应该为自己感到自豪！你的想法和做法都值得我们尊敬！你为自己赢得了自由，我这就放你离开这里。”

农民这样说着，动手为他摘去狗项圈。